按功行赏,王琼姿觉得没问题,龙傲天打仗,总是拿自己的命在搏,比那些外戚之流不知好多少倍。
宣和五年,王琼姿在怀孕生子中读过,只觉得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宣和六年的新年。
宫里依然张灯结彩,热热闹闹。今年楚王进贡一批宫灯进京,绢纱灯,羊角灯,走马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御花园与主要宫殿都挂满了,到了夜晚,灯火通明,引着宫人纷纷出来看灯。
王琼姿也去凑了一回热闹,好看是好看,但是她担心,这些灯都是用蜡烛或者灯油,宫殿的材料以木头居多,极容易引发火灾,因此她将主要宫殿的灯给撤了,只留御花园与寿宁宫,然后着令了三班人马,轮班时刻不停的巡逻。至于坤宁宫,也只留了两盏灯。
但这两盏灯极其精美,四壁绘有春时四景,在灯的四角坠有四颗拇指甲盖大的夜明珠。
晚上挂在卧房,朦胧的灯光与夜明珠的光辉交映,美不胜收。
这盏灯价值千金,再加上楚王进贡的其他灯,王琼姿在心里算了算,人力无力算下来,仅新年进贡这一项,楚王就花费了不下万金。这些还没算上之前送李逸的那些老虎狮子大象。
王琼姿问李逸:“楚王这么有钱吗?”
李逸伸手弹了弹夜明珠,笑道:“那些个藩王都富的流油,楚王肯定有钱啊。”
王琼姿想起上次马大成说的事情,道:“你同意恢复楚王府卫兵了?”
“同意了。”李逸不以为意,“这本就是王府的制规,藩王都有的,先前楚王的父亲老楚王犯了一点事,给虢夺了,现在恢复也行。楚王这人还算老实,比那些天天向我哭穷的藩王好多了。”
王琼姿倒觉得天天哭穷的藩王才不算什么,这位楚王经济实力如此雄厚,还不停地讨好李逸,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暗暗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春节的前三日就是各种祭拜祖先,接见内外命妇,大宴小宴不断。永安公主李媛这次做为出嫁的公主与驸马一同回宫给帝后拜年。
李媛嫁人后,自有自己的公主府居住,她固定地一个月进宫四次给王琼姿请安,民间有新鲜的玩意儿就带进给给皇后解闷,其他时间就在自己的公主府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京中的名山古刹闲暇也会去逛逛,各种有名的酒楼的菜肴也尝了一遍,除了一个驸马不是十分得意,凡事自己做主,说一不二,日子可以说过得比宫里好上百倍。
冯妙青与李媛同在宫外,两人相交很多。眼看邵廷玉即将要回京,王琼姿不欲李媛通过冯妙青与邵廷玉扯上关系,便暗示李媛与冯妙青保持距离。
李媛乖巧,王琼姿只是轻轻地提了一句,她便极少与冯妙青往来。帝后时常对她有赏赐,在外人眼里李媛这个公主是得宠的,自然有人巴结上来,她在宫外如鱼得水,不愁地没人陪伴,奉承她的人多得很。
李兆文选驸马,不管他是不是存心瞒报身高,但是他长得矮是事实。这始终是李媛心里的一道坎,因此她只在大婚当日与驸马同房过,之后就不再召驸马侍寝,但是为了京中不传闲话,一个月也有三五次召驸马去公主府觐见。
就是这三五次里,李媛也不总是见李兆文,她心情好就见一见,一起吃个饭,吃饭完让他走人,遇上心情不好或者有事情,她根本不见人,就让李兆文在公主府坐冷板凳,坐够一天就放他回去。
她的侍女燕儿担忧地劝道:“公主,您这样不太好吧,您毕竟与驸马是夫妻,若是传出去,不好听。”
李媛再不是宫里那个温顺柔和的模样,她讥笑道:“有什么不好的,驸马家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家,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家?爵位、田庄,应有尽有,他享尽了好处,还想让我像柔顺谦卑的妻子一样伺候他?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可是,您与驸马总是分居,男人都是爱偷腥的猫儿,万一驸马——”后面的话燕儿不太敢说。
“他敢!”李媛柳眉倒竖,“他家本是普通的军户,若不是尚主,能有今天的高官厚禄?已经得了好处,还想着纳妾,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李媛与驸马没有感情,其实驸马有没有别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但是,驸马既然主动吃了皇家这碗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自觉,弄出个小妾孩子来伤李媛的脸面,让她被京城的人耻笑,她是绝对不吃这个亏!
于是乎,李媛派了一名老嬷嬷外加两名小太监去服侍驸马,若是驸马有不轨的事情,及时禀告她,这才放心。
她在宫外我行我素,十分压制驸马,王琼姿有所耳闻,但并不管她。只要李媛不作出太出格的事情,王琼姿一概当做没看到,为此,李媛更加感激这位皇后嫂嫂。
新春佳节,为了皇家的体面,李媛就是再不情愿,还是要带着驸马进宫给太后与兄嫂拜年。
李兆文收拾地妥妥当当,戴上帽子,穿上一品锦衣卫指挥使的官府,再加上他一副好容颜,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王琼姿一眼看过去,心想,从外表上看,这两人也算是金童玉女,十分登对。身高矮一点其实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可惜,李兆文有意无意地瞒报了,性质不同,导致李逸不喜欢这位妹夫,李媛更是讨厌李兆文。
这两人在坤宁宫拜见过帝后,再去清宁宫拜见皇太后。之后出来,李兆文骑马,护送李媛回公主府。
进了公主府的大门,李媛下车兀自回房,李兆文在后面跟着。
李媛回头,不耐烦道:“你回去吧。”
李兆文笑道:“臣渴了,想问公主讨一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