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虽然不喜欢驸马,但是驸马那张唇红齿白,干干净净的笑脸并不惹人厌,于是吩咐道:“燕儿,带驸马下去喝水。”
燕儿道一声“是”,走到李兆文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驸马,请随奴婢过来。”
李兆文并不是真的要喝水,而是有话同公主说,见状只好道:“公主,臣有话同您说。”
李媛今日的行程是上午去宫里给帝后等人拜年,下午则去京城东郊梅圆。魏国公季夫人在梅园设宴,下帖子请了她,李媛在宫里闷了十几年,现在出宫了,爱个热闹繁华,季夫人待她亲近,这个宴会是必定要去的。
“我今日有事,有话改日再说吧。”
说完她便吩咐下人备车马仪仗准备出门。
成婚近一年,两人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相敬如“冰”,李兆文决心跟李媛把话说清楚,道:“那臣就在公主府上等着公主。”
“随便。”李媛留下轻飘飘的两个字,就不再理会他。
李兆文在厅堂坐下来,公主府的下人们极会看人眼色,公主不待见这位驸马,他们便视驸马为空气,只有一个小侍女给他倒了一杯茶,一直到李媛从梅园赴宴回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再跟李兆文说半句话。
李媛在筵席上喝得微醺,燕儿扶着她进来,她斜着眼里瞅了一眼李兆文,诧异道:“你怎么还在?”
李兆文站起来,拱手道:“公主,臣有话要说。”
李媛打量他几秒钟,笑了笑,道:“你先等等。”
她进了内室,重新梳洗更衣,收拾妥当了,才出来,接过侍女端来的热乎乎的茶,呷了一口,懒洋洋地问:“什么事,说吧?”
这个驸马这一年来还算是安分,驸马的家人也都老老实实的没有给自己惹事,李媛觉得若是驸马真有事相求,在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她或许会帮忙,反正她今日心情好。
李兆文看看左右,犹疑道:“臣想单独同公主说。”
行吧,李媛挥挥手,燕儿把屋里服侍的人都带了下去。
李兆文也不墨迹,直截了当地说:“公主,臣能入选驸马绝非是因为臣贿赂了司礼监马大成公公。臣家只是普通的军户,没那么多钱。”
李媛点点头,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淡淡地说:“我知道。”
李兆文家姊妹不少,京都女子出嫁讲究厚嫁,父母要给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如此女儿才能嫁得好人家。李兆文有四个姊妹,只有一个大姐出嫁,就这已经耗费了李家三分之二的家产,以至于生下的三个姊妹一直待嫁闺中。也就是李兆文成了驸马,发达后,他的另外三个姐妹才在去年嫁了出去。
就这家境,他也没钱去买通那些胃口极大的太监们,真正买通太监的人是蒋安。
以马大成为首的太监必然是收了蒋安的银子,才将蒋安推荐到皇上面前,只是没想到后来蒋安的身世暴露。可是即使是知道马大成在其中搞鬼,皇上却也没有惩罚马大成。李媛心里有失望,但并不怨恨,也不敢怨恨她,知道他不能触犯皇上。
李媛的目光重新回到马大成的身上,讥讽道:“你是想说自己是无辜的?”
李兆文苦笑一声,“我说不上无辜,不管怎么样我隐瞒真实身高总是事实,我只是想把其中的内情给您说清楚。”
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要是放在往日,李媛未必有这个耐心听他。李兆文在她面前一向畏手畏脚,今天突然抬头挺胸,有了点男子汉的气概,李媛就想听听他能说些什么。
李兆文将他遴选驸马的缘由及过程娓娓道来。
李家家境一般,日子尚且过得去,李兆文的父母生了二子四女,大女成婚伤了李家的元气。李兆文的外貌还过得去,听说公主选婿之事后,李父就瞒着李兆文将他的名字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