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王琼姿是一点也不信。
李逸略有些不自在道:“哎呀,刘迁虽然古板迂腐,但是也不是没有优点。他担任吏部尚书,对官员的考核从来都是凭政绩说话,按理说,在他这个位置上,至少是富得流油,可是我派人去查过刘迁,真正的清廉,在京城为官近三十载,连宅子都买不起,现在住的宅子还是先帝看不过去赐给他的,坐到他这个位置,像李夏等人都是奴仆成群,广置田产,刘迁只在老家有几亩薄地,家里没有奴婢,一应家事,都是刘迁的老妻与儿媳妇亲自操持。他虽然总是跟我对的来,但是比那些阿谀奉承的人要好许多。”
王琼姿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
这要是放在两年前,刘迁说不得要卷着铺盖回家,李逸也会我行我素地搬去西苑住,现在转变这么大,王琼姿对未来简直是充满希望啊。
李逸奇道:“有什么不错的?”
“我说皇上终于长大了。”
李逸的脸色变幻莫测,半响才道:“你把我当做宁儿一样吗?”
宁儿憨吃酣睡,可可爱爱,李逸时不时地闹出一点事来,才没有宁儿好呢!心里这么想,但是肯定不能说出来,她笑眯眯道:“我的意思是我会像疼爱宁儿一样疼爱皇上。”
李逸半信半疑,总觉得王琼姿不是这个意思,欲要开口问,王琼姿拉了他就往内室走,“你儿子醒了,快去陪他玩玩!”
父子情不同于母子天性,需要多多相处才能培养感情,只要李逸有时间,王琼姿就会让他与宁儿多相处。一般做了父亲的人身上总会多了责任,李逸也不例外,所以王琼姿总结出另一套对付李逸的法子来。比如说某天天气冷,李逸犯懒了,不想去上朝,王琼姿不跟他讲那些大道理,只把宁儿往李逸的怀里一放,李逸看着儿子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便没法再偷懒,他总要给儿子做了表率,不然连教训儿子的时候腰板都挺不直。
而且她还告诉李逸,生了宁儿并不是对他有恩,反而是他们做父母的亏欠了孩子,毕竟没有征得孩子同意就把带到这个世上,可能宁儿并不想来到这个世上,也并不想做太子,以至于皇上,但是他的出身又注定了他日后会一辈子困在这个位置,这样想想宁儿挺可怜的,所以要对孩子更好些。
李逸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因为他就不太愿意做皇帝,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个大将军,宁儿生下来就是太子,日后的路没得选择,对他好些是应该的。
什么叫做对孩子好呢,这又说到另一个问题上了。李逸是先帝唯一的儿子,不可谓不受宠爱,但是,先帝将大周交给他时,千疮百孔,国库空虚,百姓困苦,南倭北虏,李逸接下大周这个烂摊子,最开始的时候日子可不好过,现在他有了儿子,肯定不会再把一个破破烂烂的大周交给儿子,就是为了儿子,也要将大周治理的国泰明安,让宁儿日后少吃点苦头。
有了这等觉悟,李逸在朝政上越发用心,只是偶尔回去豹房或者出宫放松放松,王琼姿并不阻止他,反而很支持,劳逸结合嘛。
是以听说李逸去了豹房,她道:“看来皇上不会回来吃晚膳了,葫芦,你去厨房吩咐一声,晚上少做些菜。”
葫芦答应下来,出去遣了一个小宫女去厨房传话。
坤宁宫里的人喊李逸都喊皇上,故而宁儿听到“皇上”两个字就是兴奋起来,挥着手叫唤。王琼姿点点他的额头,“你爹爹晚点才回来,娘带你去御花园看花儿。”
李逸直到深夜才回来,看来没少在校场上操练。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李逸趴在床上,感叹道:“今天可真是累到了!”
“射箭还是骑马了?”王琼姿问。
李逸脸色有点不自然,道:“都有,都有,还找了几个锦衣卫搏斗。”
王琼姿悄悄坐起来,双手抓住李逸的手臂,反剪起来,笑道:“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了吧?”
李逸赶紧求饶,“夫人饶命!”
王琼姿刚一松手,就被他身压住,李逸亲亲她的额头,双目炯炯盯着她。自从有了宁儿,两人亲近不如往日多,王琼姿看着李逸身体流畅的肌肉线条,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你不是觉得累吗?”
李逸冲着她一笑,“是累啊,所以才要看书放松放松。”
行吧,看书,总之两人都很快活。
……
大周与鞑靼商谈过几轮,终于确定了和谈的方案,大周释放鞑靼二王子,鞑靼彻底退出河套地区开放宣府、大同两地的马市。总体算起来,鞑靼是吃亏的,但是甘肃一战,邵廷玉深入鞑靼的老巢,鞑靼元气大伤,无力再与大周对抗,加之二王子又是鞑靼可汗最心爱的儿子,所以鞑靼不得已退出了丰饶肥沃的河套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