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杉看到他侧脸紧紧绷着，心里十分忐忑。
刚才程耀揍他二哥的画面，她全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虽然很爽，但………
程耀为了她发那么大的火，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呢？
“看我干嘛？”
苏杉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的时候，忽然他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
“我看你好像特别生气………”
苏杉很聪明，没直接问，而是想套他的话。
但程耀也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意思，唇角一扬，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因为你才那么生程斯年的气？”
他如此直截了当的问题，让苏杉真不知如何回答。
“没………”除了否认，她还能说什么？
“我本来就看他不爽，正好借你这件事教训一下他。”
“你们是亲兄弟，为什么会……”苏杉犹豫了一下，才说“感觉你们俩好像有很大仇恨的样子。”
“因为他不配当我的哥哥。”
苏杉从程耀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恨意，她想程耀和程斯年以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儿，否则绝不会到今天这种局面。
………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程耀让苏杉下去，他说他要把车送去4s店维修。
苏杉问他需不需要帮他向老师请假，程耀很拽地回了句，“我不去，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既然他都那样说了，苏杉也不再多嘴了，推开车门下去了。
在去教学楼的路上，苏杉刚好碰见了池筱琳，于是关心地问了句，“你没事了吧？”
池筱琳不知为何，目光闪躲，有几分心虚的样子。
她无声地冲苏杉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苏杉觉得她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儿奇怪。
“我………我先去教室了。”
池筱琳匆匆说完就走了。
苏杉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她愣了下，才继续往前走，结果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很热情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小仙女，这么巧啊！”
苏杉侧头看了一眼，见是程耀的那位朋友顾启恒。
她感觉对方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便不想深交，只敷衍地点了下头。
没想到顾启恒接着竟然问她，“你跟池筱琳认识啊？是好朋友吗？”
刚才他在不远处看到她们两个女生说话了。
苏杉眉头微皱，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纯属好奇。”
顾启恒意味深长地一笑，并没打算告诉苏杉，池筱琳和程斯年的事儿。
可苏杉那么聪明，自然明白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便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可不可以直说。”
“我不是怕跟你说了，你对我印象不好嘛！没有哪个女生喜欢嚼舌根的男人吧？”
“也没有哪个女生喜欢总吊人胃口的男生。”苏杉淡淡地接了句。
“……………”顾启恒好一阵默然，而后才开口说“池筱琳很不简单呐！我昨天下午看见她跟程耀他二哥去酒店了。”
苏杉听完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没乱说吧？”
“这种事儿我怎么可能乱说呢，我是亲眼所见，不信你看。”
顾启恒拿出了他偷拍的照片，苏杉亲眼看到池筱琳和程斯年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然后程斯年又搂着她的肩膀进了一家酒店里，铁证如山，这下她不信都不行了。
难怪昨天她突然对她说肚子不舒服什么的，联想池筱琳一系列奇怪的反应，苏杉恍然大悟了。
她一直以为池筱琳单纯，都害怕她会被孟竞谦给骗了，可没想到她竟是这种人。
“你怎么了？没事吧？”
顾启恒见苏杉呆住，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照片能不能发给我？”
“行啊！你加下我微信。”顾启恒趁此机会，赶紧拿出了他的手机。
苏杉加了他的好友，紧接着顾启恒就给她把照片发了过来，苏杉准备下午把池筱琳约到校外，问她到底怎么想的。
………
程耀一整天都没来学校，苏杉和他当同桌当惯了，身边突然少了个人，还有点儿不适应。
放学以后，苏杉给池筱琳发了短信，约她在校外见面。
池筱琳或许是心虚，不敢见她，竟然拒绝了，说她要和孟竞谦出去。
苏杉直接就问她，“你和程斯年怎么回事？”
看到这条短信，池筱琳吓坏了。
她连忙和苏杉约了地方见面，见到苏杉以后，池筱琳立刻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苏杉只说是有人看到，告诉了她。
然后，池筱琳便故意装可怜地说是程斯年主动约她吃饭的，她一时没忍得住诱惑，就跟他去了。
苏杉听完后直接又问“那吃完饭为什么又去酒店了？”
“…………”
这次，池筱琳好一阵沉默。
整个人愣愣地看着苏杉，好半晌没有反应。
她很震惊，为什么苏杉会对她的事儿尽在掌握，张了张口，有些恼怒地问“你跟踪我了？”
“我说了，是有人看到然后告诉我了。”
苏杉不想解释这个，只问她，“你这样做到底图什么？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吗？”
“我就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池筱琳很激动地反驳了她的话。
她心想，既然苏杉已经知道了，那她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筱琳，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傻，做出这种事，你了解程斯年是什么人吗？你这样做是毁了自己。”
苏杉既生气，又为她感到担心。
她是真的把池筱琳当成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此刻才会这样愤怒。
在初中时，很多女生都排斥她，针对她，只有池筱琳愿意跟她做朋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大方与她分享，苏杉很感激她在那时候带给她的温暖，让她不至于那么孤单。
可眼下，当她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她认为的最好的朋友竟然冷笑着反问了一句“你心理不平衡了对吗？”
“我………”苏杉瞠目。
她不懂池筱琳为何会这么想她。
“就只许你跟他们程家的少爷暧昧不清，不许我也这样吗？你跟程斯年很熟吗？难不成你也和他乱搞过？不然怎么那么清楚他的为人？”
“池筱琳！”
苏杉被她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质问气得隐隐发抖。
她努力压下心底翻腾的怒意，尽量平静地开口道“作为朋友，你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不伤人吗？”
“呵，朋友。”
池筱琳冷笑了一声，而后说“你真把我当朋友，就不该拦我的路，你怎么知道程斯年不是真心喜欢我？其实你就是害怕我成了他的正牌女友，会过得比你好。”
池筱琳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插进了苏杉的心脏。
她怔怔地点下头，站起身扔下一句，“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那我也懒得再管你的事。”
苏杉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池筱琳僵直地坐在那儿，心底隐隐有一丝后悔，但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
本来她和苏杉当朋友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有异性缘，想借着和她关系好，多结识一些男生。
如今她都钓上程家的二少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
苏杉一从店里出来，眼眶便瞬间红了一圈。
刚才她努力在池筱琳的面前忍住，没让自己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可出来后就压不住了，心底的委屈不停往上涌，让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再大的委屈她都能忍受，可唯独在乎的人伤了她，这是怎么都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
苏杉咬紧牙关，忍着眼泪，快步往学校的方向走，然而在校门的正对过，却撞见了程耀。
她与他隔着三米的距离彼此相望，那一刹那，仿若万年。
他站在风口，外套被吹得鼓起，整个人的身形显得更加单薄和瘦弱。
然而在这样的时刻看到程耀，苏杉却莫名有一种踏实感，眼泪好像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看到小丫头的眼睛红红的，闪烁着晶莹，程耀瞬间感觉自己心脏的某一处塌陷了。
他第一次见她哭，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
程耀一个箭步冲上去，看着她，语气慌乱地问“谁欺负你了？”
苏杉无声地摇头，下一秒攥住了他的衣角，颤抖地开口说“麻烦你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
她不愿在大街上哭，不想被别人看到她的狼狈，就算回到宿舍也有童佳沐在。
小丫头嗓音软软糯糯的，听得程耀骨头都酥了，哪怕是要他去摘星星，他都不忍拒绝了。
“好，我带你去。”
程耀深呼吸一口气，任由她这么牵着自己的衣角，带她朝前走。
原来被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需要的感觉，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