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符就碰到他们的身体之后,瞬间消失殆尽。
他们身子猛地一震,有些莫名其妙的往彼此看了眼。但瞬间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就消失了,他们抓抓脑袋,立刻忽视了这种奇怪的感应。
带头大哥还在跟余秋雅保证,余白退了回去,站在言随的身边。
她彻底隐匿了身形,除非实力高于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但她走到言随身边的瞬间,对方好像有所察觉,不自觉的往旁边偏了偏头。
余白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神,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却还是猛地一震。
言随眼底有惊讶,有疑惑,复杂多变。
他的眼睛像墨谭一样,是一汪深渊,让她不得不凝视。
余白愣神了好一会儿,心好似都跳快了一些。直到言随收回视线,她才缓缓回神。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她摸了摸胸口,觉得脸有些发烫。
带头的大哥跟余秋雅说罢了事情,又回到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余秋雅对她的保镖道:“我们也回去,别让别人知道我今天出来过。”
她有三个保镖加一个司机,言随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时候冲出去。
但他犹豫了一下,直到余秋雅他们的车子走远,也没有出手。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未接来电,点了回拨。
余白正在犹豫着,回去的时候要不要偷偷坐在言随的后座。她很享受吹风的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要是自己坐在后座的时候,言随会不会有感觉。
她正研究的起劲,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来的时候,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言随看不见她的人,却听得到她没有屏蔽掉的声音。
是他熟悉的铃声,是余白的铃声。
言随眼底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震惊,刚刚一瞬间,他觉得奇怪的是,好像余白就站在他的旁边。
甚至手臂不小心轻轻碰到了他的手臂,他刚刚还在为这个荒谬的念头觉得可笑。
此时突然响起来的铃声,让他觉得更荒谬。
他听了一会儿,试探着掐断了电话。
很快,铃声跟着消失。
手忙脚乱被吓到的余白甚至来不及将手机调静音,手机震了一下,铃声被掐断的时候,她一惊,跟着手一滑。
然后手机落在了草坪上。
若不是言随胆子大,又是无神论者,换谁眼前突然凭空落下一个手机,都会被吓死。
余白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她其实还有一个手段,可以搜索对方的灵魂,取掉这部分的记忆。
但这样,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一个不巧,说不定会变成脑残。
余白不可能这么对言随。
言随好似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微翁动,他弯腰捡起了手机。
指腹轻轻碰了碰屏幕,看到熟悉的锁屏,手指微抖。
大约过了漫长的十秒,他终于下定决心,试探的喊了一声:“余白?”
被发现了。
余白缓缓蹲下身,不知所措的抱住脑袋。
她想过,要么死活不现身,反正只要她不承认,言随就拿她没办法。
但莫名的,她希望言随知道。
一个人保守秘密很烦,没有人能跟她一起分享升级的喜悦,太寂寞了。
如果言随知道的话……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言随,她信任他,如同信任自己。
余白缓缓显形,言随看到的,就是一个做了坏事被发现的,不知所措的,像认错的小狗崽一样,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看他的余白。
真的是余白。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言随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他声音变得僵硬,现在的心绪极其复杂:“怎么做到的?”
余白慢慢抬头,露出可怜巴巴的,湿漉漉的眼神。
像面对枪支的小鹿,无声的哀求。
她跟言随对视了几秒,才小心翼翼的问:“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以后还带我兜风吗?”
兜风?
言随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的三观都受到了颠覆,这个丫头竟然还在想这个?
严肃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一些,他向前走了两步,为了让余白不要那么紧张,她蹲在余白的对面。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考虑以后带不带你兜风。”
余白看了眼那辆破破的摩的,心底想着她可以自己去买,她不受威胁。
嘴上却怂怂的道:“你问吧。”
说完觉得自己太怂了,补了一句:“不过问完了你要是不带我兜风,我就偷偷坐上来,反正你看不见我的。”
言随忍不住勾勾嘴角,刚刚还有很多的疑问。看到余白那张有些傻气的脸,又觉得那些问题的答案其实不太重要。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能力的?”
他一直暗中观察着余白,实际上,即使不断告诉自己余白的父母是间接伤害他全家的人。
但不论如何,他也忍不住去关注这个小丫头。
看她受委屈,总忍不住想出手帮她。看她不争气,又怒其不争。
总之,像个猥琐男一样,一直观察着余白。
他之前从来发现过余白的异常,直到最近,小丫头实在太不会伪装了,太容易被看出端倪。
以前是绝对没有的,他可以断言。
余白抿唇,回忆道:“差不多这个学期开学一个月的时候,月考结束后。”
言随确定了他的判断:“期间发生了什么?”
余白斟酌着言论,最后犹豫道:“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学到了很多东西。然后梦醒了,我又活过来了,发现梦里学到的东西我还会。”
她咬了咬嘴唇:“帮你奶奶治病,也是梦里学到的。”
言随抓住了她的重点:“梦里怎么死的?”
他想起自己的那个梦。
他最近频繁的在做这个梦,梦里余白总是死亡的存在。
她像一抹幽魂一样,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他想跟她说话,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令人不舒服。
此时余白说起死,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无法接受余白死去的可能。
余白不知道他做的梦,谨慎的回答:“好像是被余依依害死的。”
“乱葬岗。”言随打断她的话,看到余白疑惑的眼神,又重复强调了一遍:“是不是余依依把你丢在了乱葬岗?”
余白神情木木的,她不明白言随为什么会知道。
那是她最绝望的一段时光,即使死亡的那一秒,都没有那样绝望。
太痛苦了,幽魂接触不到任何事物,只能带着意识,在恐怖的乱葬岗徘徊。
她抖了一下,用力咬着嘴唇,薄薄的红唇都要被她咬出血痕来。
言随心猛地一抽,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沉声:“松开!”
余白瞬间从那个绝望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恍惚的看着言随。
言随定定看了她两秒,突然伸手将她抱住。
紧紧的抱住,就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余白不明所以,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滚烫的温度。
她突然脸开始发烫,很奇怪的,从下巴开始,一直到额头。
太烫了,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里都是汗水。
“言随。”她小声喊。
言随嗯了一声,低声道:“没事了,别怕。”
余白哦了一声,更小声道:“我现在不怕了,我就是……好热。”
说出这两个字,她感觉言随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将她松开。
余白伸手摸了下脖子,果然出了一层薄汗。
她唔了一声:“真的好热啊,我们去兜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