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被红衣女子吵醒的。
红衣女子的目光在床榻上转了一圈儿,她看见从苍青色杯子微微拱起,一个黑色的脑袋半露在外面。
久经沙场,红衣女子抿唇一笑,风情万种:“公子,我是来给你们送酒来的,见你们迟迟没有动静,也不应一声,以为出事了。只好擅作主张的推开门,进来看一下情况,以免出事。”
“现在看到了?”云诩伸手压了压被子,突然沉脸,冷笑道,“可以滚了吗?”
红衣女子八面玲珑,自然知道这位公子已经明白她在门外安插了眼线。歉意的福身道:
“公子真是个聪明人,我们确实在门外安插了人。只是因这位姑娘实在是让人起疑,我们不得不警惕,现在已经确认了,这就撤人。”说罢转身离开,顺带关上门。
红衣女子甫一离开,风长安就从被子里探出个头,然后快速爬起来。
杨柳青人多势众,且都是穷凶恶徒,风长安本已做好被发现后惨死的准备,谁知云诩突然回来。
云诩心有些慌,他整理好衣服,也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刚才突然把师尊往床上塞,其实……其实也就是……也就是见人推门,脑袋犯浑,下意识就干了这种蠢事。
这般想着,他小心翼翼地窥探师尊的脸色,师尊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云诩垂下头,握紧拳,眼中情绪不明。
风长安平静的看着云诩,他从来没想过,有那么一天,需要对方的保护。在他印象中,对方永远是被保护的那个人。
风长安神色复杂,他定了定神,笑道:“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回宗?尚客师弟我怎么没看到,该不会是师尊你放跑……”
云诩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目光看的人发慌。
风长安所有的话都卡喉咙里,危机感油然而生。
“师尊,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哈?”风长安笑容僵硬在脸上,他仰头看着云诩,觉得是幻听了,“师尊,你在胡说什么。”
青年有一双凌厉的柳叶眼,此时却弯弯的勾着一丝媚态,棱角分明的脸庞垂着几缕从鬓角散落的墨发,那墨发被琉璃盏的光芒一照,瞬息染上几分暖意,连带着青年的笑容也温柔了些。
“师尊这个称呼,师尊你不该用来弟子,你叫我云诩,我会应,叫我子虚、子皈都会应,唯独不会应这个称呼。”
风长安眉心狠狠一跳,强装镇定:“师尊,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云诩步步逼近,他认真的看着风长安,风长安最怕云诩认真看他,对方的眼睛黑而深邃,仿佛要洞穿他全部秘密。
不加掩饰的灼热目光看得风长安浑身不舒服,不由退后,目光躲闪。
“真听不懂,师尊,你别这样,好吓人。”
“吓人?”云诩抓住风长安的肩膀,弯身凑到风长安耳边,放轻声音,“弟子不敢。”
风长安被按在原地,动弹不得,耳边温热的气息挠得他心颤抖了一下,就像缩在角落里的白猫,风长安瞬间炸毛,所以伪装,溃不成军。
“云子虚,你干什么!”
呵斥一出口,风长安愣住,然后结结巴巴的给自己开脱,“说错了,这不是我说的,下意识就说出来了,不,也不是下意识,反正不是我说的……”
云诩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全散在风长安耳边,风长安扭着头想避开,但被人固定在原地,空间就这么点,一时半会也避不开。
“我记得,子虚这个道号,我从来没跟你提起吧?既然没有提起过,你从哪里知道我的道号?”
“我从别人哪里听来的。”风长安反应极快的应了一句。
“谁?”云诩放开他肩膀,欲要起身。
“很多人,道号这种事,全宗都知道,不是什么大秘密。”风长安一本正经的说,察觉到对方放开他肩膀,立刻想要退后两步。
“是吗?那可真是厉害,短短几年就从别人嘴里套出我以前的道号了。”
风长安怒而转头:“师尊,你怎么就不信,我说的是……”风长安先前退了点距离,云诩又刚好起身,对方温热的唇瓣恰好碰在一起。
云诩愣住了。
风长安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