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手持喜秤掀开盖头,一张肤色欺霜赛雪的瓜子脸映入眼帘,杏眸如波,鼻若琼瑶,唇若丹霞。
借着光亮,江雨凝将景湛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忍不住惊叹,方才在夜色中看不清晰,没想到大反派竟然英俊到如此地步!
放在从前,她早就被帅到嗷嗷直叫,可是如今不同,她还不能暴露本性,否则可能小命不保。
察觉到她在自己身上的逡巡,景湛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出声提醒:“爱妃,接下来是饮合欢酒。”
“好。”江雨凝杏眼微弯,站起身。
可是景湛突然上前一步,一道人影笼罩在她头顶。江雨凝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不解地抬眸,下意识往后退。
没想到景湛继续靠近她,还俯下身,双手撑在了她身后。
一张俊脸在江雨凝眼前被无限放大,她已经无路可退,直接跌坐在了床上。两人脸颊相距越来越近,景湛鼻间呼出的热气喷薄在她脸上。
大反派这是要做什么?亲我吗?虽然看小说的时候挺喜欢这个人物,但这进展似乎太快了点吧,要是拒绝他会不会小命不保?
江雨凝又紧张又害羞,不敢直视他,只盯着他腰间系的玉佩,耳垂红得要滴血。
景湛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耳垂,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清冷的声音:
“爱妃藏一把匕首做什么?”
江雨凝呆愣住,面色还微微发烫。不知何时景湛已经起身,一把金色的匕首躺在他手心,他眼神似笑非笑。
江雨凝欲哭无泪,原主这是什么脑子?这不是作死吗?!
“嗯?”见她不出声,景湛眉梢轻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是臣妾送给王爷的礼物呀。”江雨凝强装镇定,堆起笑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颇为真诚。
“新婚送匕首?”景湛语调不急不缓。
江雨凝心底暗自深呼一口气为自己鼓劲,她要豁出去了!
她起身来到景湛身边,承受着他带给她的巨大压迫感,指着匕首鞘和匕首柄的花纹,发挥她的伶牙俐齿,胡诌道:
“王爷你看,上面的花纹是比翼鸟,寄托了臣妾对我们之间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相守到白头的美好愿景!”
说完,她在心底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哦?”景湛拔开匕首鞘,刀身泛着凌厉的银光,刀尖正对着江雨凝,仔细端详后,漫不经心开口,“也不知好不好使。”
江雨凝脸色唰白,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发凉,这……这是啥意思,难道命中注定她就是活不过今晚了吗?
外面起风了,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窗户没有关紧,风吹到屋里,烛光摇曳,气氛诡异,紧张感遍及江雨凝身体每一寸肌肤。
突然,响起了扣门声。
“澈王殿下!殿下!”
“说。”景湛出声。
”魏侯爷突然返回来了,硬是要见殿下,属下实在没办法……”
侍从还没说完,就被大着舌头醉醺醺的声音打断了。
“阿湛!你说你……你怎么回事啊!打胜仗回来还负了伤,不应该好好休息?怎么就突然就接受你父皇赐婚,就算你拒绝皇上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说好一起做……单身王中贵族,你却领了先!”魏昭越吐越不快。
景湛面色一沉,收起匕首,往门口快步走去。
门外声音不断,“你不一向挺有主见的吗?你根本就不喜欢那女人!你不会是想……”
在魏昭把秘密说出口之前,景湛及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同时关紧了房门。
“想什么?”江雨凝绞着手帕,喃喃自语。
随着景湛的离开,江雨凝绷紧的神经得以松懈,但是也不得不开始琢磨那番话。
方才那位魏侯爷名叫魏昭,是景湛少有的可以交心的朋友,魏昭的猜测恐怕与景湛心中所想不差一二。
难不成景湛确实是假失忆,牵手和抱她上马那些亲密接触,只不过是他刻意伪装的假象,一切都只是他要达成目的的手段罢了?
江雨凝越想越不安,随手翻起桌子上一本写满繁体字的书。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她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亥时五刻钟声敲响,“吱呀”一声,门开了,江雨凝猝不及防对上了景湛黑曜石般的眸子。
“爱妃怎么还未歇息?”
他离开后先将醉鬼魏昭安顿好,又去吩咐明日计划,为了拖延时间,故意在外逗留一个时辰才回来。
“唔,在等王爷。”江雨凝端坐桌前,心乱如麻,杏眸半垂,不敢直视他。
余光中她察觉到景湛掏出了一个物件,紧接着,那把金色的匕首被放置在桌上,出现在她眼前。
她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却不料,景湛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她呼吸一窒,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
“王……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她惊慌失措,声音发颤。
景湛眼眸低垂,看向怀里人,淡淡吐出两个字:“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