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看到赵轩亲秦盈盈,整个人吓傻了。
她想说什么,却被崔嬷嬷扯了出去。
赵轩勾了勾手臂,把怀里人抱得更紧,心满意足地阖上眼。
累了这些天,为的就是现在,美人在怀,高枕无忧。
屋外。
宝儿抓着崔嬷嬷的衣袖,急坏了,“嬷嬷,我方才看到——”
“你什么都没看到。”崔嬷嬷冷静地打断她。
“可是……”
“宝儿,你记住,咱们做奴婢的,伺候好主子就行,不该咱们看到的,咱们什么都看不到。”崔嬷嬷严肃地说。
可是,她明明看到了!
官家在偷亲娘娘!
“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官家,根本没娘娘。”宝儿愤愤地瞪了崔嬷嬷一眼,转身跑走了。
她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秦盈盈。
万一让官家知道是她说的,不让她再伺候娘娘了怎么办?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宝儿在后院转了好几圈,实在没忍住,找了个树洞偷偷说:“我看到官家偷亲娘娘,要不要告诉娘娘啊?”
“那得看娘娘是不是知道。”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宝儿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去看,发现吕田正挂在树杈上,无奈地看着她,“宝儿,你都把我转晕了。”
宝儿瞪圆了眼,“你躲在上面做什么?故意偷听我的秘密对不对?”
吕田无奈,“我还用‘偷’听吗?你自己那么大声说出来。”
宝儿连忙捂住嘴,从指缝间发出嗡嗡声:“我说得很大声吗?”
吕田点点头,“非常大声。”
“不许说出去,不然你就死定了!”宝儿瞪着眼威胁。
吕田嗯了一声,继续剪树杈。
最近他正在研究搅馅机,娘娘说了,如果能做出搅馅机,再做鱼丸虾丸小肉丸就快多了,高侍卫最喜欢喝肉丸汤了。
宝儿走了一截,又退回来,踮着脚问:“你刚刚说‘要看娘娘是不是知道’,什么意思?”
“如果娘娘知道官家亲她,那你就得装不知道;如果娘娘不知道,那你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吧——如果不怕被官家杀头的话。”吕田故作高深地说。
“娘娘会保护我的!”宝儿扁了扁嘴,更加纠结地跑走了。
她刚一走,吕田就收起了那副心灵导师的模样,一脸八卦地冲进高世则的屋子,“高侍卫、高侍卫,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
高世则擦着剑,头也不抬地说:“那就别说。”
“不行不行,不说就憋死了——你知道吗,刚刚宝儿跟我说,官家偷亲娘娘了!”吕田眼睛亮晶晶,就像亲眼看见似的。
他并不觉得赵轩亲秦盈盈有什么不对,他早就知道秦盈盈不是真正的秦太妃了——“做梦”的时候知道的。
高世则的视线从剑上移开,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宝儿是不是还说,不让你说出去?”
“啊,你怎么知道?”吕田鼓着脸,略懊恼。
高世则敲敲他脑门,“到此为止,不许再传。”
“嗯嗯!”吕田忙不迭点点头。
过了晌午,高世则在葡萄架下看到赵轩。
赵轩正拿着剪刀剪葡萄。
石桌上放着两个小竹箩,一个竹箩里的葡萄个个红得发紫,饱满诱人。另一个竹箩里的则稀稀落落,要么被雨水泡过,要么被小鸟啄过。
高世则指着那箩好的问:“这是给谁的?”
赵轩扫了他一眼,“关你何事?”
高世则点点头,“原来是给太妃娘娘的。”
又指着另一箩,“这个呢?”
赵轩冷冷道:“滚。”
高世则没滚,而是揪了颗红得发紫的葡萄丢进嘴里,边嚼边说:“你今天做的好事被人看到了。”
赵轩并不惊讶,“就知道那丫头藏不住话。”
高世则看着他,严肃道:“不打算瞒了?”
“不瞒了。”赵轩放了一串好葡萄在左边的箩里,还细心地摘掉其中的坏果,“葡萄都熟了,事儿也该安排上了。”
高世则点点头,“成,我站你。”
赵轩哼笑,“用不着。”
高世则挑眉,“话别说得太满,等她被你吓到,打算逃的时候,你可别怪我。”
赵轩冷嗖嗖道:“你到底站哪边?”
高世则:“说了我站你。”
赵轩丢给他一串葡萄,“堵上嘴。”
“谢陛下赏。”高世则一手提着剑,一手拎着葡萄,闲适地离开了。
吕田抱着一根树杈从后院转出来,差点撞到他。看到他手上的葡萄,眼睛一下子亮了,“官家让摘了?”
高世则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去讨吧,官家今儿高兴,见了谁赏谁。”
吕田一听,连忙丢下树杈,乐呵呵地去了。
当秦盈盈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床桌上那盘紫嘟嘟的大葡萄,“可以吃了?”
赵轩应了声,亲手端着茶碗服侍她漱了口,“尝尝。”
秦盈盈就着他的手吃了一颗,“还挺甜,你吃过了吗?”
“没。”
“快吃,要是被那群小宫人知道咱们院子里的葡萄熟了,一准儿给你摘光。”秦盈盈挑了一颗最大最红的喂到他嘴里。
咱们院子?
赵轩对这个说法很满意。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颗我一颗地相互喂着,把整盘葡萄吃光了。
宝儿蹲在芭蕉叶下,一脸纠结。
娘娘到底知不知道官家亲她了?
感觉不像知道的样子。
看起来又像知道的样子。
好难呀!
离銮驾入京还有三天,赵轩打算带秦盈盈出去玩两天。
秦盈盈不敢相信,“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赵轩道:“辛苦了一场,难得有这个机会。”
秦盈盈这才放下心,“原来不是讨好我,而是奖励你自己。”
赵轩笑而不语。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两个人打点好宫里,然后就骑着马,潇潇洒洒地出宫去玩了。
因为是偷偷出宫,能去的地方只有十里堡。
与第一次相比,这一回赵轩的心态明显不同。
秦盈盈依旧不会上马,赵轩毫不迟疑地把她抱了上去。等了一会儿不见秦盈盈搂他的腰,他主动拉住她的手环在了自己腰上。
秦盈盈惊奇,“你不是不让我搂腰吗?”
“没有不让搂,只是……”
“只是不能摸。”秦盈盈笑笑,原本想戳戳他的腹肌,又忍住了,“真是长大了,一个多月不见就是个真男人了。”
赵轩绷着身子,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我是不是真男人,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秦盈盈这次出来,依旧没有吃易容药。
十里堡的人坚定不移地把她当成赵轩的妃子,赵轩还是没有解释。
难得有这样的清闲时候,不用忧心政事,不用提防被人暗害,赵轩卸下沉重的壳子,和秦盈盈一起叉鱼捉虾,高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