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有多脏一样。
“我知道了。”
陈焕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出声,他嘲弄地笑了两声,“你这惯会骗人的丫头,是终于厌烦了与一个阉人搂搂抱抱,与一个阉人日日共处一室同床共枕了吧。你早就厌烦了我,所以专专等这么一天来挑起事端好与我分开的吧。”
起初他的声音还不大,像是自己碎碎念一般带着懊恼小声嘟哝着。
枫黎没觉着有什么太大的异常。
而后他却逐渐的提高了音量,没有刻意压制的音色甚至尖厉起来。
尖锐,纤细,一听就不是正常男人的声音。
“亏你忍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忍不了了吧!亏我还真以为你是真心欢喜我的,哈!我确实就只是个不男不女的阉人,听听,就连声音都这么难听!之前与我讲在宫中一辈子不过是因为你娘给你安排的亲事不好,你失望之时破罐子破摔说出了的假情假意吧!”
“这么些个时日下来,你逗弄够了我,看够了我的笑话,如今也觉得无趣起来了吧!你是委屈得很,被我这样残缺不全的人肖想着身子还真就是件恶心透顶的事情!不过不只是如此,还有更恶心的,今儿个就让枫黎姑娘体会体会滋味!”
厉声说着,陈焕忽然一把拉扯住枫黎的胳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枫黎带到了里屋,粗鲁地将她一下子推到了床上。
面容阴沉,狠厉,还有一分隐隐的疯狂藏在其中。
枫黎吃痛地哼了一声,她哪里想过陈焕的反应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激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从书桌前拉扯到了床边,再一推,头一下子撞在床梁上,直接给她疼得七荤八素的,满脑子冒金星。
陈焕俯身而上,带着薄茧的手毫不犹豫地撕扯着枫黎的衣裳,逮着了个缝隙就想将手探入其中。
猛然之中,他看到枫黎也并不挣扎,或者说是已经被吓到了忘记挣扎,眼中带着惊恐看着他。
这个惊恐的表情昭示着他现在是有多疯狂,多不理智。
陈焕僵住。
他吓到枫黎了。
他在做什么啊……他怎么能做这种伤害枫黎的事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妄想,他无能,他身下空空荡荡却妄图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共度春宵。
他只是一个妄图强占别人的……阉人。
陈焕双眸微微睁大,脸颊忽然抖动了两下,脑子中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他忽然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消退下去,不喊也不叫了,没了声音。他起了身,默默地看着被自己拉扯到了床上、衣衫凌乱还隐约露出了些白皙皮肤的女子,面无表情地一点一点将凌乱的衣裳打理的整齐。
然后也不看枫黎,脚下一软,整个身子就向下滑去,坐在了床边的地上。
枫黎动了动身子,她确实有点被刚刚陈焕的模样给吓到了,陈焕刚才的样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从来也没想过的。
她听到陈焕因为刚刚说话太过用力而有些哑的声音道:“丫头,你走吧。”
这声音不带语调。
枫黎坐起了身,对这次事态的发展有些蒙圈,她是万万没有料到陈焕的反应会是如此激烈的,激烈到她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阻止。
“丫头,刚刚吓到你了,咱家做了混蛋事,对不住你。一直以来都是咱家对不住你,咱家知道留你在宫里就是在耽误你,可咱家还是没能忍住,一想到未来的日子能有你在身边,咱家这心里边就热乎的很,想不顾一切地把你留下来。”
“你那么好,咱家喜欢的紧,总是想亲近你,管不住自己,是咱家糟蹋了你。这一遭是咱家对不起你,好在没破了你的身子,你干干净净的,以后到出了宫之后别与人家说你在宫里与个太监有过什么,免得遭人白眼。”
“咱家想想办法,尽快给你送出宫去,皇上也不会在意你这么个小宫女的。这么多年下来,咱家也攒了不少银子,都给你,你拿去,自己在外面好好过,把钱收好了,别让人家瞧见起了歹心。”
“这事儿咱家尽快去办,你再等两天,再忍忍,啊。咱家不会纠缠你不放的,你别因为以前的事记恨咱家,成吗?”
陈焕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他,话说得平静极了,只是细听,声音还有点打颤,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枫黎被床梁撞得七荤八素的头脑和因为这变故而心惊的心情,在陈焕的絮絮念中终于恢复了过来,她明白陈焕是在说什么,声音有点颤,“司公,你看我。”
陈焕听见声音,也没反应过来枫黎的声音里不太对劲,只默然回头。
他眼角分明还有未干的泪痕。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