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司公一人听见,司公又不是别人。”枫黎坐回到了床上,天喜的事儿因为陈焕老老实实的坦白一下子就过去了,心中那一点不舒服烟消云散,她轻轻抬手拍了拍床铺,“我没请喜嬷嬷帮我在那边留出房来,所以这些日子还是回来与司公宿在一起了。”
陈焕想到枫黎这几天在行宫里睡觉的模样,觉得她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以前虽然睡得算不上多安稳,可顶多也就是抢抢被子或是把被子踢开些,最近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他上去休息之后,枫黎经常会连手带脚地扒他身上,本就天热,枫黎这么一来,总是让他不一会就全身热得快要冒汗。
还有偶尔的一声说他身子软的话,可真是……
陈焕沉声应了一下,又补充道:“你睡觉老实些。”
“这……我是对司公……做了什么吗?”枫黎说的磕巴,有些心虚,她这些天吧,晚上好像是做了些不那么让她能说出口的梦,只不过有些朦胧,醒来之后就不太记得了。
陈焕把话稍稍夸张了一些,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起身逼近枫黎,“你搂着咱家,说咱家身娇体软,你说,这都是跟谁学的?”
“我我……这,我真的这么说了?”枫黎往后嘚瑟了一下,还身娇体软,这明显就不是形容男子用的词吧!她梦里真的胆子大成了这样么?
“可不是嘛,你还说……”
没叫陈焕说完,枫黎感觉到他俩现在这势头有些不妙,赶忙说道:“这么说司公是我的不是,梦中的事情嘛,当不得真的。我睡觉似乎确实时常不太老实,以前还因为睡相不好而被嬷嬷打过……”
宫女在宫里边,就连睡觉的姿势都是有规定的,虽然平日里也不会天天有嬷嬷早起去一个个的检查睡姿,可是一旦被碰见了,被责骂一顿还是免不了的。
陈焕本来想逗弄枫黎的心思,在听到枫黎这话时一下子收了起来,他脸色颇沉,语气算不上好,“因为睡相不好还被打过?在浣衣局时候的事?”
枫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呵,看来自己这丫头以前真的是可怜地任人打骂啊,睡相不好就臭骂一顿或是罚些活计也就罢了,直接因为这事儿被打倒是不多见。
他记得枫黎说过,浣衣局有个嬷嬷是翠儿的远房亲戚来着?
陈焕挑挑嘴角,浣衣局那种地方么……找个错处不难。
一大早,枫黎将自己打理的得体之后正要去荣太妃身边当值,就听小良子在屋外唤了一声,“明珠姑娘来了,司公要见吗?”
枫黎开门的手一顿,回望了一眼陈焕,努了努嘴,冲陈焕露出了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她晓得陈焕不想让瑾嫔知道他们二人关系密切,所以狠狠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眼眶一红,夺门而去。
出了门还幽怨地瞪了一眼明珠,好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
明明是凶神恶煞地想要提醒一下陈焕别被别人勾走了魂儿去,殊不知那小表情可爱的让陈焕心里发痒。
明珠这次来,是想跟陈焕了解一下皇上在兴德宫这边时的习惯和夏日里的喜好,毕竟陈焕是宫中十几年的老人,而她们家主子瑾嫔进宫时日不多。
这是想在兴德宫这边投其所好,再和皇上来个偶遇呢。
陈焕的嘴角稍稍上挑一下,皇上的喜好哪儿能是随便让别人知道的呢,怕是就连日日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徐公公都不见得知道皇上最爱的膳食是哪一道,瑾嫔还真以为他陈焕什么都知道,可真是看得起他一个做奴才的了。
他是个办实事的,又不是靠着阿谀奉承投其所好爬上来的,这种问题要是找从小和皇上一起长大的刘公公,还真没准能问出来些有用的,问他么……他知道的也不过是御前伺候的全都知道的事罢了。
沉吟片刻,他道:“皇上每年夏日里大都会用些消暑的药膳汤,另外么……在山中离宫不远有一处善仁寺,瑾嫔娘娘若是无事,可去寺中礼佛。”
只是具体时间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得去找御前的人。
陈焕眼皮跳了一下,他都能猜到明珠下一句要说的是什么了。
明珠稍一欠身,果然说道:“听闻司公的义子顺公公是在御前侍候的,那明珠就等着司公的好消息了。”
呵,顺公公,能被这么叫的,怎么也是宫里稍微有些脸面的老人,明珠这真是上赶着给陈顺的身份往上抬。
“咱家这儿子去御前不过几月,可担不起一声顺公公,也是没资格处处陪着皇上的,明珠姑娘还是自己另想法子吧。”
什么好人做到底,帮人帮到家,他陈焕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想让他去揣测圣意,去打探皇上的行程,他可不想触这霉头。
想要在善仁寺中与皇上偶遇,又不想自己去做打探皇上行程的事,那便日日下午去寺中候上一两个时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