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契“为什么这么说”
柳荫答“原因有两点,一是长孙贵妃专宠后宫多年,却一直未被封后,第二个嘛,就是我们的婚事。”
穆子契轻笑,“立储一事,跟我们俩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柳荫道“从明面上来看,你已经失去皇位继承权,父亲也不涉党争,可自从我嫁给王爷的那一刻起,父亲就跟雍亲王府结成了利益共同体,雍亲王府的利益,就是父亲的利益,而王爷跟长孙贵妃和二皇子不睦朝野皆知,父皇有那么多儿子,对于雍亲王府而言,谁继位都比二皇子继位强不是么”
说白了,就是皇帝怕二皇子势力越来越大脱离他的掌控,而其他几位皇子都还年幼,目前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就是穆子契,而且二人又是天然敌对关系,正好可以加以利用。只是穆子契无缘皇位,攀附他的朝臣自然就少,皇帝便在背后推他一把,抬高他的势力,以期达到平衡的目的。
而柳景淼只怕也是早已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顺势而为,收柳荫做嫡女,又同雍亲王结亲。
柳荫说地认真,穆子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嘴角弧度微微上扬,挂着浅浅地笑意,眸中露出赞赏之意。
“只不过”柳荫拧着眉头有些疑惑。
穆子契忍不住问她“只不过什么”就像是在引导孩子说话一般,轻声软语的。
柳荫抬起头看向穆子契,不答反问“二皇子是不是自幼就最得父皇宠爱”
“你怎么知道”穆子契忽然间面色微沉,神色间有些冷意“他的确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小时候每一次家宴,我们都在底下坐着,只有他敢跑上去缠着让父皇抱。”
“这就难怪了。”
柳荫了然道。
穆子契却是不解其意,微微迷起了桃花眼看着柳荫。
柳荫同穆子契道“二皇子人很聪明,也很能干,可为何这一次如此冒进”
穆子契没有说话,柳荫继续说道“被偏爱的孩子,总是有恃无恐些。在他看来,阻挡他登上太子之位的,是王爷您和那些反对他的朝臣,却从没想过父皇。”
在爱的蜜罐里泡大的孩子,对于人性的解读相对比较天真,或许在他的眼里,皇帝只是他的父亲,甚至是一个爱他的慈父,而非掌控天下,为了权利殚精竭虑,纵横捭阖的皇帝。
穆子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走到柳荫身边,揽了她的肩,带着愧意说道“只是委屈王妃了,成婚没几日,孤王就不能在家陪你。”
柳荫轻声道“无妨,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然后又颇为担忧地说“朝堂争斗风云诡谲,王爷一定要小心啊。”
“好”
穆子契揽着她的肩膀,郑重地答应她。
次日,天刚蒙蒙亮,穆子契就起身准备上早朝,本不想吵醒柳荫,可柳荫起地比他还早,一早就备好了他的朝服和玉圭,柳荫帮他穿衣的时候,穆子契说“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可以了,王妃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柳荫一边给他系腰带一边道“伺候王爷是妾身的本分。”
替他穿好衣服,二人一同用了早膳,然后柳荫送穆子契出府,看着他上马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这才转身回了王府。
在皇宫正门宣武门的门口,穆子契下马,跟随而来的常靖将马牵走,正想往里走呢,这个时候,后边驶过来一辆马车,堪堪停在了穆子契边上,暗红色蟒纹的车帘子掀开,穆子邯从上面下来,看见穆子契,面上似乎有些意外,随即从从容容地朝穆子契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大皇兄。”
穆子契瞧了他一眼,没理会。
穆子邯也早就习惯了,并不以为意,自顾自直起身,面上挂着和善地笑容,说道“大皇兄成婚才几日,就忙着上早朝,也不怕冷落了皇嫂”
“你皇嫂贤惠大度,正是他劝孤王要以大事为重。”
穆子契淡淡地道了一句,然后横了一眼穆子邯,说“近日朝堂上乌烟瘴气,小人当道,孤王若再不上朝,你们还不得翻天了”
说罢,背着手,悠哉悠哉得朝宣武门内走去。
穆子邯看着他气定神闲的背影,瞳仁紧缩,轻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也抬步朝宣武门走去。
今日早朝,怕是有一番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