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萱偷鸡不成蚀把米,今日这跟头,栽大了
她原想着今日第一回就将柳荫的气焰压下去,将其踩在脚下,从今往后,行走后宫,上下其手,让旁人只知晋王妃而不知雍王妃,谁承想,最后被人踩在脚底下的竟是她自己。
李若萱孤零零地跪在大殿中央,只觉得周围人的视线都像是一道道冷芒,充满了敌意和鄙夷。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晋王,他是人群中她唯一能够希冀的救赎,然而后者却只是冷漠的撇开脸,神情甚至带着几分嫌弃。李若萱恍惚一瞬间坠入冰窖,浑身冰冷,心也想裹了一层寒冰,冷到麻木,连痛恨的感觉都失去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这一回哭泣,无声,却真实。
太后没说起来,李若萱便得一直跪着,这事便也没算完。
长孙贵妃心里早已气翻了天,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媳妇,太难堪了,棠华宫也面上无光,少不得舔着脸到太后跟前周旋一二,为她说项。
“太后,这孩子她也知道错了,您看这事”
太后冷着脸没有说话,长孙贵妃一双狭长的凤眸水盈盈雾蒙蒙哀求着看向皇帝,皇帝心中一软,对太后说道“母后,念在这孩子初犯,又是新妇,看在老二的面上,少不得给她全些颜面吧。”
在这一些非原则的问题上,皇帝一贯都是比较顺着他这位宠妃的。
皇帝都开口了,太后自然也该表态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无声哭泣的李若萱,她此时情状,倒真是可怜,只可惜女人对于女人,从来没有怜惜一说。只是皇帝的态度,少不得要衡量一二,正思忖呢,偏生这个时候穆子契开口说道
“是啊,皇祖母,看在二皇弟的份上,给她全些颜面,也不用罚的太重了。”
穆子契这话看似为李若萱求情,实际上则是逼着太后责罚与她。皇帝不悦地瞅了他一眼,长孙贵妃更是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后宫历来是个讲规矩的地方,犯了错,就要罚,念在你是新妇,又是初犯,皇帝也为你求情,今日便从宽处理,待你三朝回门之后,在晋王府中禁足三个月,以示惩戒。”
太后幽幽说道。
李若萱俯身磕头谢恩。
太后又将目光转向长孙贵妃,意有所指地说道“哀家这些年虽然住在圣慈宫里头不出去,可也没到了老眼昏花看不清事情的地步,哀家清静了这些年,眼里见不得脏东西,要是以后再让哀家知道有这等龌龊之事,凭她是谁,哀家照样处理了她。”
晋王妃今日第一回进宫请安,缘何就算计上柳荫了这事,十有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而背后这个人,除了长孙贵妃,太后不做他想。
长孙贵妃闷着头不敢说话。
皇帝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母后您消消气,这后宫有您坐镇,哪个敢随意放肆”
眼见事情都处理完了,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而柳荫闹了这么一通,忽觉身体疲乏,站不住脚,身子软软地靠着穆子契。穆子契见状便欲带她离开,跟太后说了一句“皇祖母,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了,我们就先走了。”说罢,也不待太后回答,就揽着柳荫往殿外走。
走到殿门口的时候,柳荫只觉一阵晕眩,脚步颤了一下,穆子契忙问“怎么了”
柳荫勉强振作精神,摇了摇头说“没事”,脸色却是发青。穆子契索性打横抱起她,急急地往外走去。
待穆子契夫妇离开,太后便对皇帝说“皇帝政务繁忙,就不用在这操心这些小事了,国事要紧。”说完又对众人说道“你们也都回去吧,哀家乏了。”说话间,神情很是有些疲惫。皇帝忙起身告辞,让太后休息。
长孙贵妃紧跟着皇帝离开,继他们之后,晋王也随之离去,经过李若萱身边的时候,低首犹疑了一瞬,但随后又独自走了。
李若萱颤颤巍巍起身,宫人进来扶着她走出了圣慈宫。
出了圣慈宫,晋王的车驾就在外头候着,他最终到底还是没有撇下李若萱一个,在门口等着她。
李若萱被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穆子邯坐在里头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