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犹不及。
宵禁制度、巡逻惯例、十一人在外城的
居所....就连春节安排也在上面:按日程算,今晚刚好是春晚。
章延广对这晚会兴趣不大,尽管如此,除了出差,每年都老老实实陪着父母坐在电视机前;如今他倒对秦鼎的春晚充满好奇。
信纸最后写着,埋在外城的武器被挖出来了,过程相当顺利,雷珊字里行间满是得意。
古人云“见字如面”,望着洒脱工整的字迹和临别时留给对方的猛虎部队暗号,章延广心头发热,仿佛雷珊就在面前。
他从未这么想念过对方,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渴慕。过了今晚,他一定好好拥抱心爱的姑娘,再也不分开,就像雪花落在大地,融入泥土。
一瓶烈酒被塞到手里,他接过来咕嘟嘟喝几口,传给身畔李大嘴,后者也喝几口递给石头。
暖宝宝不会腐烂变质,撩起保暖内衣和防弹衣,一片片被贴在战士们的胸口、四肢、鞋底,多余的统统背在身上,随用随换。
接下来是EPO,所谓的红细胞生长素,和强效镇静剂、止疼药人手两份,体力恢复剂和军用能量棒揣在衣兜,提神醒脑的鼻烟人人都有。
第一次接触安非他命之类国内国外管制药物时,当时的长官对章延广谆谆教诲:这种东西副作用很大,只能应急,不可常用,上了瘾就麻烦了。平时父亲也耳提面命,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此时此刻,章延广忽然有种直觉,过了今晚,自己再也不想沾这些东西了。
解甲归田,做个良民。
鼓鼓囊囊的背包放在脚边,章延广收拾停当,把帽子围绳系在下颌,目光依次从兄弟们面上掠过:每个人的面孔都写满兴奋、仇恨和解脱,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兄弟们,等过了今晚。”他哑着嗓子开口,指指秦鼎方向:“都有什么打算?”
正绑紧鞋带的冯嘉师嘟囔:“你丫烦不烦?怎么着,你自己有着落了,想溜号?”
李大嘴咧着大嘴,指指石榴苑方向:“章队不管我们,我们就投奔嫂子去。”
自从雷珊进入秦鼎,在兄弟们口中就成了“嫂子”,听着就亲热。
石头觉得可以:“算我一个,有嫂子在,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对石榴苑印象很好的不止他们,何禹城吕瀚明就痛快地说:“嫂子那里姑娘多,得给我们介绍对象。”
就连面露紧张的董亮也竭力镇定,笑哈哈地说:“我也这么想的,罗文睿这人靠谱,和我说得来,能当个哥们。”做为靠脑子吃饭的文职秘书,突击行动对董亮来说太难了,章延广安排两位战士拉扯他一把。
短短四个月的温馨时光,对出生入死的特种部队来说实在太难得了。
只有小白不合群,握紧冷冰冰的钢枪,眼睁睁望着秦鼎方向,随后就被冯嘉师拍了一巴掌:“还看啥看?好好跟着老胡
,等把陶娇弄出来,就给你当媳妇。”
小白充耳不闻,满心忐忑:雷珊姐姐把那句话告诉陶小姐了吗?
顶多到午夜,他就能见到陶小姐了,他能保护她了--小白挺起胸膛。别人再也不能欺负她了。
“那就这么定了。”章延广眼角湿润,不知是不是被雪打湿,板着脸扫视众人:“都争点气,谁也不许出岔子,囫囵个儿跟我回石榴苑,一个也不能少。”
摸摸脖颈,他从衣领里提出一条红绳,护身符在雪光中幽幽泛着铜绿的光,轻轻摩挲两下便塞回去;又从胸前衣袋掏出个弹夹,里面居然是一红一白两枚玫瑰花苞,暗香隐隐。
雷珊脸庞浮现在脑海,大眼睛黑白分明,花瓣般的红唇令他神魂颠倒,心头犹如火沸。
等着他,他来了;她已经尽了力,剩下的活儿就交给他吧。
雪更大了。
抬起头,千千万万白花花的雪片从天空砸下,令人不敢直视。仿佛窦娥蒙冤惨死,六月飞雪;林冲直闯山神庙那天,风雪定如今日。
冤啊?
被数只丧尸围攻的老父身影仿佛就在面前,肢体残缺,伸出血淋淋的手,声音凄厉“广陵~”
章延广再也没说话,挥挥胳膊,迈开大步前进。积雪太厚,他不得不边走边清理,脚步艰难了些,却始终没停。
远处秦鼎犹如一座小山,大概为了应景,墙头挂了数盏红灯笼,看着挺喜庆。
站在安全区域边界,章延广紧紧背包,拍拍冯嘉师肩膀,随即深吸一口气,第一个猫下腰,伸展双臂,像条蛟龙似的潜入无边无际的白雪。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尾了,谢谢看到这里的盆友啊。感谢在2020-02-2001:02:41~2020-02-2101:4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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