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

沈青昭和李昆仑对上眼，方才经过的那座城是鬼菟丝子的地盘，这个妖最擅控制活物，是不是老头的妻子成了傀儡？

“难道她也回阒州了？”沈青昭问。

卫坤仪抱剑倚在门边，李昆仑也是，她们二人都未放松下来，只因这老头话不可全信。

老头收碗，“不是。”他站起来，朝灶台那边慢慢地走去，腿一瘸一拐，温温吞吞，说出一语惊人——“她在天上。”

天上？！

听完后，沈青昭抬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屋顶，傻了。再看门外，这才落在老头所说的“天上”二字，李昆仑和她干的一模一样，俩人都被说懵了。

老头在灶台前做事，说：“二十年前来了场沙霾，把村子都掀了，人都跑了，妖也是，你们来时也见过，其实那风跟当年比都不得什么。”

他这样说罢，沈青昭才恍然发觉，原来那群大旱蛇真的不是在偷袭她们，而是在飞快地逃命！

原来这老头的妻子不是被菟丝子寄身……

“你是说声音都是当年风霾的？”李昆仑也问。

老头以沉默回应。

李昆仑道：“既然只是幻声，那么也救不了人吧，这附近确实鬼怪出没甚少，但也不代表没有，尤其是那空城，是谁的地盘你知道吗？”

老头道：“知道。”

“那为何还要一个人来？”

“它们放我走了。”老头用手擦衣，破破烂烂的，他瘸着走出来，指了指右边的门，“我五年前回来时，夜里就在这睡，这村子是空的，没有半个人，可半夜醒来后，好几个影子……像是六个人，男男女女，有高有矮，就立在窗外。大的比我高一个头，小的估计不出十二岁。它们在看着我。”

“你是说就这样把你放走了？！”李昆仑惊，“怪哉怪哉，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奇葩之事，才连那种妖怪都看不下去？”

老头喉结滚了一下，想说什么，无法开口。

李昆仑拉开沈青昭。

“信我，鬼菟丝子可没这般好心。”

沈青昭刚想回。

老头就说：“你们可以走了。”他又坐下来，一点也不关心她们相不相信，“天亮后就走，否则就麻烦了。”

卫坤仪问：“为何？”

老头道：“这风霾到明晚才停。”

卫坤仪：“只是幻声，有何麻烦？”

老头答：“这声音只是风霾从远处传来的，它还没来，等来了，你就知道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都有了底，若这话

是真的，那么断然和升龙沉骨的事情有关！

那么到底有什么关系？

谁在前，谁在后，哪个是重要的，哪个根本无关……沈青昭思来想去，一拍手，道：“我想通了！”

李昆仑问：“怎么？”

沈青昭道：“师父，会不会是二十年前‘龙’飞走了，在地上卷起飓风，害了这个地方，然后因为某种缘故留下了幻声？毕竟是……‘龙’？”

整个阒州都空了，就此地还有龙气，这说不是才叫没人信。

李昆仑点头：“言之有理。”

“老人家，您别担忧，妖怪的事好办。”沈青昭又转回来，“我们今晚就给您屋外设符，这村上方还有天子气，妖怪都进不来的，就算有也只能是菟丝子的‘人’，人而已嘛，这一张惊魂符专门拿来吓人，保管有用。”

李昆仑道：“……你拿我东西显摆什么？”

沈青昭道：“就这样定了。”

李昆仑：“是谁当年瞧不起它的？”

老头想了想，还是没说，那妖要想杀他，早就在五年前动手了。

在这之后，沈青昭在门外招手道别，和她们一齐离开。

入夜。

远处哭喊更大了，窗外轰鸣数不尽，在这种悲痛氛围下，实在吵得头疼，根本一夜辗转难眠。

天亮后，沈青昭打开牖。

她一脸吃惊：“都变黄了？”

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可是呼吸起来，喉咙一点沙尘灼烧的感觉都没有。它们像假的，本来难以相信，但就像“龙”这件事，看见奇观后，她还是被动摇了。

走到正堂，一席白紫背影立在门边。

“卫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入V会日更，有事会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