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木偶觑她一眼，将牢狱中的那句话记得清清楚楚，冷道：“你，只是一个灵贩子。”

不顾三人各色神情，它挺起背，小小的身体，站在少女掌心上。这体中怨灵皆来自北狐厂囚犯，在那里头最厉害的，非富即贵，不是党争失败的大臣，就是杀人越货的术士，故此都保留得前世记忆，口气不小，还挺高贵。

李昆仑暗中惊讶：“真是厉害了，鬼随主人。”

沈青昭看着它：“你再说一遍。”

小木偶顶着一张和少女相似的脸，楚楚可怜，能掐出水，却面无表情地甩下四字：“哼，无可奉告。”

沈青昭听完，她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相合，生出灵光来。

“这符，我们先不净了。”

那个小木偶只是怨灵聚体，它本是死的，又何来畏怕？因此一阵幽泽再袭来，它堂堂正正受风吹，净符隐去了，阳气尚在。小木偶仍是沈青昭的东西。她摸了摸头，笑得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乖，从今以后……我养你。”

“养”这个字一时之间令人心生胆寒。

李昆仑诧道：“你真要把它带进去？”

沈青昭把小木偶绑系腰间，“不然呢，平白无故送这群亡魂去当小弟？是我的责任，拖久了竟让它怨气愈来愈重，还是先带去神骨之地，拜拜龙，洗涤一下身心。”她说得极有道理，骑上马去。

李昆仑腹诽：养小鬼去拜神地，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

她们继续走下去。

行至岔路。

神骨之地藏在雪山与黄壑间，远近错落，料峭斜壁，宛若平行于两个世间。有一条河经过，美得安静。

卫坤仪抬手，上头悬系一枚坠玉，它遥相感应，“都齐了。”她将玉收入怀中，望月台与鹰城已经相会，沈青昭跟她们很快骑马前奔。这边就是阒州的边界，再过去，就是出边关了。绕过川流，她们步进一片山脉，它正乃赶路时在尽头依稀看见的地带。

鸦雀无声，头顶的云压得极低，路上谁也不说话。未过多久，听见个熟悉动静，正好有一抹银火从远处窜出来。

有人在指路。

此处不知何时发生坍塌，路段险恶，一枚巨石正挡中间。沈青昭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压迫力，就在此时，卫坤仪又抬掌，一张破幻符徐徐上升，它熊熊燃烧，后头景色模糊起来，片刻，坍塌的残像都消失了。

从此一进就是神骨之地。

沈青昭很快见到了殷掌门等人，“卫大人，李天师。”他们甚为客气，问来才知，这群人已在这里待了两日。

“望月台呢？”

“江掌门带他们去察看附近了。”

他们并没有深入太多，因为这片人迹罕至的山域，它们一圈环一圈，天罡成矩，仿佛精心布下的八卦阵。沈青昭他们不过是站在这

个进口处。

李昆仑道：“后头的路我也没走过，先在此歇一夜，明日出发。”

殷掌门只能道好，他对这边情况一无所知。

待各自行动后，沈青昭解开小木偶，捧道：“醒一醒，你到了。”

小木偶昏昏沉沉睁眼，它道：“……我在哪儿？”

“你在神地，感受到了么？”

小木偶一瞧，它呆住了，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虽怨灵聚体，但造出来后，它已不再是“他们”，更别提雕出个小女孩的身子，红晕脸蛋，水汪汪的。

“你果然是个骗子！”它哭得一抽一抽。

沈青昭道：“我把你带到神地来，想在这种地方超度你，你却……唉，真的气死我了。”

“我才不要投胎呜呜呜！”

“别哭了。”

“大骗子！”

哭得愈来愈大声，都快传到远处去，她无可奈何，随手一塞到身旁人怀里：“卫姑娘，给你。”

沈青昭说过，她从不养小鬼，于是用一种分外复杂的眼神道：“……这女儿，我不要了。”

卫坤仪低头，正有个打扮漂亮的小女孩在怀中抹泪。

从头到脚，皆是沈青昭裁的衣裳，连辫子都做得精细。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嗯，在扫文号下看到了对角色的争议，关于这一点，我有必要站在作者的角度去解释角色。

所以我发在评论里，不破坏大家看文的氛围。

感谢地雷：不学习叫我干啥、kukukuma1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