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盛玉尴尬地清咳一声,她心虚地唤他一声哥哥,别的就没再多解释。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嫌弃何长鸿总是输,才不想在他身上浪费银子,就跟着李御他们随便投吧?
到时,她回到府里不被他训哭才怪!
而何长鸿见到皇帝后,他完全就想左了。
他想的是自家妹妹可能顾及着皇帝在场,就没再敢藏私下投他,毕竟谁敢和皇帝过不去。
他弯下腰,拱手道:“璟公子安好!”
赵璟撑着下颌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父亲又是谁?”
何长鸿道:“家父中书舍人何耿,我是他嫡子,名长鸿。”
“那今年可曾参加科考?”
“没……没中。”
他话回完,只想害臊地钻进汴河水里。
毕竟今年可是难得有两次机会可以参加科考,他父亲在朝中的官位也不低,他刚才还将家世名字在皇帝面前报的仔仔细细,以为皇帝是要夸他,谁知竟然问的是成绩。
可以说,何长鸿不仅脸色难看,好像人都痿了。
他悄悄撇了眼昭宁长公主,发现她面色平常,可见她对他科举落榜之事,内心是毫无波动。
赵璟面露善意,宽慰道:“无妨,下次再努力便可。”
“谢璟公子宽慰。”何长鸿一时感动得再此朝赵璟拱拱手。
他想着这次落第不要紧,反正他已经在皇帝面前刷过脸了,保不准皇帝能一直记住自己,来年殿试他能有个好彩头。
见着何长鸿一脸期待地模样,赵璟只勾唇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而此时,李衡恰好从龙舟下来寻人,因着今日要同韦啄风划龙舟,他换了件宽松的石青色衫,腰配墨玉,一步步行到看台前,早已吸引好多人驻足目光。
“长姐!”他身上挂着银样小鼓,走路时随身晃动,看在格外显眼。
赵璟的手不自觉摸上袖里放的那只银样小鼓,那对银鼓儿应该是老太君差人专门打造后给他们姐弟的。
如今李御将她那只银样小鼓转送给他,他反而和李衡有了一模一样的东西,想想总觉得哪哪不对。
可让他将这块银鼓丢了,他又舍不得。
他抿唇看向李御,发现她从座上站起,正给她弟弟理衣,李衡还肆无忌惮,能正大光明享受着她的照顾,心中羡慕的要窜起火来。
何长鸿此时也正羡慕着李衡,不过他羡慕的不是李衡能得长公主如此照佛,而是羡慕他的好运。
李衡幼年是被认错身份,在宫中当了三年皇子皇子,可他恢复身份后,仍旧是贵族,且之后还因为父亲生前功勋,被先帝封为清河郡王。
虽说宋国大大小小的郡王先帝封过不止一个,可能得封王位,往后哪里用得着像他们似的,挤破脑袋都要往科举路上杀出
一条血路来,这能不让人羡慕吗?
李衡顾念着这里人多,只让李御理了理他的颈上的衣袍后,就挪脚往后一退,而这一退正好看到赵璟在盯着他看。
他不明所以地回望过去,赵璟就撇开目光,说自己饿了。
现在已至晌午,确实到了该用膳的时候。
今日是端午,好多人看完龙舟后便直接回府吃粽子。照道理,何盛玉也是时候该告辞了,她侧头暗示哥哥一番,两兄妹便心照不宣地离开汴河。
赵璟表示自己还未想回宫,便被李御姐弟捎去栖竹堂,同老太君一起用饭。
老太君现今年纪已高,端午过得多了,自觉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刚才要不是何老太太过来送糯米香粽,她也不会想起编长命缕。
她那个老姐姐的心思,老太君早就看清了,特别是这两日她格外勤快地爱往李府跑,这不就是想给何长鸿说亲,要李御嫁到府上吗?
所幸趁着何老太太今日过府送香粽,她将这事直接跟她说清楚了,李家没有和何家结亲的意思。
既然两家成不了姻亲,何老太太也不强求。她是个通透人,犯不着因为这事,就和她疏远关系。
毕竟何老太太也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家孙子确实有些配不上李御。
她回府后,一见他们兄妹二人到她院里请安,就将老太君直接拒绝两家结亲之事说了。
总之这事没什么值得瞒的,何长鸿早知道,还能早点断了他对李御的心。
何盛玉盼着李御能做她嫂子许久了,如今乍然知道两人不能成事,心里自然惋惜。
她抬头见到他哥哥面色一片灰败,忙宽慰道:“我看殿下对哥哥似无男女之意,老太君许是看出这个,才没答应你和她的亲事!”
何长鸿听后越发挫败,何盛玉也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她接着拍他的肩膀又道:“哥哥勿伤怀了,待你考取功名,汴京城想嫁你的闺秀只多不少!”
何老太太也是这般想的,像他们这样的勋贵人家还是先立业为好,待功名稳握手中,又何愁找不到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