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菇她已经在盆中泡着了,原本是打算做汤的,现在改成炒菜,也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阿父带回来的肉,也需要提前洗好,待会儿用热水焯一下,去一去肉里的血沫儿。
至于菘菜,先前她去菜圃时,多挖了一颗回来,待会儿直接用便是。
主食的话,可以试一试稀粥加烙饼,有那个陶板儿在,烙饼自然会容易很多。
凉菜的话,嗯……就用木耳好了!
金素在心中盘算好以后,就开始燃起了灶中的柴火,开始烧起水来。
这第一次烧水不为旁的,而是要将那些新炊具,厨具好好地消一消毒。
想要完成这一目标,这热水的用量自然会大上几分。
因而,金素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选择用釜来烧水。
相反,她这次用的是那大铜鼎。
用铜鼎烧水,速度自然快了很多,不一会儿,那水便烧开了。
金素拿出瓢,舀来热水,仔细地将那陶板儿,给清洗了好几遍儿,紧接着陶锅也被她刷洗了几次。
洗完两样儿炊具以后,鼎里还有许多剩余的水,金素也没有浪费掉。
她把自家阿父带回来的那陶碗陶盘,都丢了进去,打算泡一泡。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将釜里添好水,放在灶上烧了起来。
这一次,她打算用釜来煮一些黍米粥。
因为待会儿还要做饼,再加上黍米本就比粟米更容易饱腹,金素这一次并未从放黍米的陶瓮里舀太多米。
相反,她这次只舀了小半碗儿,就盖上了盖子。
麻利地淘好黍米后,她就将其放在了一旁,又去盛了小半碗儿面出来。
现在直接发面已经来不及,但是,把面糊摊成薄一些的面饼,还是可以的。
搅面糊这动作,金素做的算很熟了,三两下就齐活了。
这头儿她刚刚搅好面糊,釜里的水已经烧开,整个水面都冒着泡儿地滚了起来。
金素暗道:时间正正好儿。
把碗里的黍米下进锅里,再用木勺推了几圈儿,金素才暂时丢开手,开始准备处理那块儿肥肉了。
为什么她会把目光放在肥肉上?完全是因为,待会儿无论是她炒平菇,还是炒菘菜,亦或者做饼
,都需要用到油。
这油家里可没有现成的,她只能先用肥肉炼出来再说。
那占了位置的铜鼎,被金素费力地搬出灶台,紧接着,她就将陶锅给架了上去。
当然,眼下还不到生火的时候。
那块儿肥肉她若是想炼油顺利,还要再好好地处理一下,比如说——切成小块儿。
太大的块儿的肥肉,想要炼油,可是不容易。
肉已经提前被金素洗好,眼下她只需要拿来菜刀,将其切成手指肚那么小的块儿就好。
这个大小,肉放进锅里以后,才更容易受热均匀,快速融化。
切好以后,金素才烧起火来,然后,她才将那些切好了的肉块儿倒入锅中。
其实,在炼油时,锅中最好还是要放一些油,这样更快捷些。
只是这个条件,家中并不具备,金素也只能暂且将就将就了。
灶上的陶锅很快就被大火烧热起来,而金素倒入的那些肥肉小块儿,也在慢慢地融化。
不过,在这种时候,金素并没有往前凑,相反她还离远了些——
那些肉块儿上沾的有水,待会儿油一出来,那些水肯定要被油炸飞出来的。
她若是离得近了,说不得会吃些苦头,被滚烫的油滴儿烫伤皮肤就不好了。
金素所料不错,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顺利地见到了,那油花四溅的场面。
等到陶锅中终于没了动静以后,她才凑近去瞧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些肥肉都已经不见踪影,锅里已经变成了清澄澄的油。
金素迅速地用夹子,将灶里的大柴夹出,好让灶冷却下来。
她得等锅凉了,才能把油倒出来。
心中有了盘算后,金素便开始去处理起剩余的菜蔬来。
菘菜,也就是现代人口里称呼的大白菜,被她放在水里,好生地清洗了数次,这种叶类蔬菜最容易沾染虫卵,必须要小心。
洗干净菘菜之后,金素便将其放在案板上,迅速地抬手,切下了一半儿。
另一半儿,则被她给放去了灶台另一侧。
她和阿父就两个人,今晚若是只有醋溜菘菜这一道菜还好,一整颗菘菜他们两个还是能吃完的。
但是,今晚她打算做三个菜,这一整颗菘菜,就显得有些多了。
若
是菜做多了,以眼下家中的状况,定然是不能浪费扔掉的。
那么也就只能放起来,等第二天再吃。
可是,在这个没有冰箱的时代,隔夜菜肯定不新鲜了。
说不得还会腐败,到时候,若是吃坏了肚子,那可就是大事儿了!
金素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蠢事,提前控制好分量,不就好了吗?
菘菜切好以后,陶锅也放凉了,锅中的油,则被金素全部倒入了一个竹杯中去。
那竹杯很大,底儿也很深,最终,倒完了油,也没有将其装满。
金素看着那半杯猪油,不由得轻叹出声:花了恁多铜钱,这么贵的一块儿肥肉,才熬了这么半杯油出来,家里若想常用油,实在是略艰难啊!
当然,那个装了油的竹杯,金素也不会任其晾在那里。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油,若是落了灰,掉进去虫子,那可要怎么办?
只见她灵机一动,找了一块儿小小的干净麻布出来,将其蒙在了竹杯之上。
这样的话,就能防止那油出现意外了。
等她安置好这重之又重的宝贝猪油后,金素才再度点起了灶。
趁着油锅,不正好能先炒道菜出来吗?这样还能省些油出来,一举两得,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