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瞎操心了,主上对阮家的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
这叫刘氏一愣,“你是说,主上中意安若?”
赵达哼了一声,“那可不,除过安若,我可没见过主上与哪位姑娘有那么多话,那么有耐心。”
刘氏思忖一番,却为难起来,“可听嫂子的意思,他们并不愿委屈安若……你也知这门第悬殊。”
这倒叫赵达也是一愣。
是了,若以阮家的身份,只怕是连侧妃都……
可阮家夫妇的态度很明显,他们当初那般逃离江南,不就为了不叫姑娘做妾吗?
这可怎么办?
“主上应是自有筹谋的!”
半晌,赵总兵只叹了一句。
却又被刘氏泼了盆凉水,“那主上可能抓紧点,眼看嫂子这都着急了,哪天真给安若寻了人家,可就晚了。”
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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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气一日凉过一日,阮家在庆州安家已有两月。
除过阮青岚把差事当的兢兢业业,织坊与布莊也终于步入了正轨,所出的织品由于种类花色新颖独到,颇受好评,已然成了城中炙手可热的商家。
除此之外,他们改换思路,除过继续生产丝织品,也专门留出一批织机生产棉麻等普通织物,一为满足庆州普通百姓的需求,也是为了与夏国等番邦的通商做准备。
——他们冬日更长过庆州,平民们更加需要厚实的棉布麻布等,而其国中贵族也向来喜爱大周所产的绫罗锦缎。
可以说,镇北王此番开放两国关口的决定,为庆州的商户们提供绝佳的商机。
安若此时也将心思全部投入到了家中生意上,很多时候,她几乎顶替了爹东家的位置,在织坊与布莊之间巡视。
她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娇养小姐,伙计和掌柜也都知她是行家,自是不敢敷衍。
几家布莊中,属督院街的生意最好,只因这里紧邻城中富贵人家的宅院,富贵人家喜爱绫罗又挑剔,安若也最上心这一处,时不时便要来过问。
这日倒是巧,她才到不久,便有熟人到了。
“这便是邢姐姐说的那家布莊?”
“不错,听闻近来生意很好,进去瞧瞧吧。”
门口有女子的声音传来,且还有些耳熟,安若怔了怔,不禁回身去看。
只见有三个女子踏进了店中,每人还各自带着丫鬟,一时间将店内撑的拥挤起来。
这一瞧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且其中一人,她还认识。
便是那日在王府中见过的邢漪容。
此时邢漪容已经看见了她,且朝她投来了笑容,“阮姑娘,又见面了。”
对方是官家小姐,这又是在自家店中,安若便也同她笑了笑,打了个招呼道,“邢姑娘。”
“听闻这家布莊近来生意极好,没想到竟是贵府开的?”
邢漪容假意不知这是阮家的店,又与她介绍身旁两女,“这位是周知府家的周二姑娘,及她的表妹罗姑娘。”
出于礼数,安若便也朝二人见了个礼,“二位姑娘好。”
二女朝她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又环顾店中环境。
知府家的周二姑娘边瞧边道,“听闻你们是汴京来的?”
语气中隐约含着轻蔑的意味。
毕竟对方为官家女子,就如同当初那吴银霜一样,安若倒也并未介意,依然含笑答道,“是。”
话音落下,这周二姑娘与其表妹罗姑娘相视一眼,竟笑道,“看来汴京果然与咱们这里不同,女子也可以抛头露面出来做掌柜。”
比起方才,这话中轻蔑的意味可就更明显了。
安若收了些笑意,尽力耐心答说,“二位姑娘误会了,近来家中长辈有些忙,我们又是才开业不久,怕伙计与掌柜不熟悉,我这才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
周二姑娘扬眉又将她打量一遍,目光仍不是十分友好,而其表妹则又道了一句,“所谓龙生龙凤生凤,人家行商的,自然会打算盘。”
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
。
此时,不止是安若,店中的掌柜与伙计也听出了不对,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阮姑娘聪慧,非我们可比。”
邢漪容也终于开了口,一双眸子笑意盈盈,看似端庄贵女的姿态。
只是稍微聪明点的却都听得出,她这话不太对。
安若当然明白邢漪容为何意,便回道,“邢姑娘言重了,小女出身布衣,诸位都是大家闺秀,如何能相较?”
她也目中含笑,与邢漪容对视,并不曾怵过。
大约是见她与想象中不太一样,那周二姑娘有些按捺不住了,忍不住帮邢漪容的腔,“邢姐姐堂堂书香世家出身,邢大人又最得王爷器重,你怎么会比不过一商女?您如此自谦,为免太过掉份儿了。”
商女?
这话中轻蔑果然越来越明显。
而邢漪容却并不再推脱辩解,只是仍将目光投向安若,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重生过一回的人,原本已经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但安若今日却忽然有种冲动,觉得要与她们说道说道。
哪知未等她开口,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们今日是买东西的,还是炫耀出身的?”
这明显是个男子的声音,还隐隐透着些薄怒,众女一顿,刚忙回头望去,却见视线中出现了一人。
镇北王。
作者有话要说:某王:被丈母娘无视,桑心
某作者:习惯就好了,摸摸。
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