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回了房。
虽然还没正式结婚,但关徐两家似乎已经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关家这么想关心能理解,虽说她不愁嫁,但能嫁高为什么要嫁低。至于徐家……
听说徐训的爷爷奶奶急于抱重孙,在大孙子生了个闺女迟迟不肯再生第二个之后,把主意打到了二孙子头上。于是才有了那场“选妃”般的相看会,那个匆忙的订婚典礼,以及如今明目张胆将两人安排睡一个房间的壮举。
也是,他俩如今也就差一张证,撇开那些传统的道德束缚,时下的年轻人未婚先孕已是常事,徐家长辈也不过就是与时代青年走在同一条路上而已。
但关心自己还有点小计较。
不是男人长得不够帅,也不是房间不够大床垫不够软,只是因为她……怕疼。
公主哪有不怕疼的。
房间依旧是订婚那天她睡的那一间。当时房里的一切摆设装饰皆按新房来弄,所有人都没明说,但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默认了这件事的存在。
只有徐训六岁的小侄子童言无忌,看着婚房里铺着大红锦被的雕花床,蹦出来一句:“只有一张床,你们怎么睡呀?”
关心当时老脸一红。旁边有人逗小男孩:“哥哥姐姐一起睡呀。”
“可他们还没有结婚,订婚不是结婚对不对?”
发自灵魂深处的拷问,把所有成年人都给问懵了。只有徐训伸出手来,在小侄子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姐姐睡床。”
“那你睡哪里?”
“我睡地板。”
那晚关心确实睡在了床上,只是徐训却没睡地板,他直接睡在了飞往美国的飞机上。
时隔一年房内的摆设变化不大,只是红罗锦被换成了普通的素色床品,房间装点的红色饰品也被一一取下。房间渐渐恢复成了它原本的模样。
如同它的主人,清冷而坚硬。
关心不大喜欢这种风格,她住的房间向来明亮通透,处处透着暖意,饰品精巧雅致富有生活气息。不像这房间,冷冰冰跟个地窖似的。
她看一眼坐在沙发里同样跟块冰似的徐训,拿了徐家为她准备的睡衣进了浴室。等洗完澡出来一看,冰块已经从沙发挪到了床上,正靠在床头翻阅着什么。
从微湿的头发可以看出,徐训应该已经洗过澡。
“在哪儿洗的?”
“客房。”
“不想和我用一间浴室?”
徐训放下手中的资料抬头看她,开口时语气毫无波澜:“不,只是等得有点久。”
哪里久,不就两个小时?男人以为女人洗澡就跟他们似的,只是打一遍沐浴露那么简单?要卸妆要蒸脸,泡澡前后都要精油按摩,光是处理那一头长发就要半个多小时。
今天因为仓
促来徐家,她很多东西都没带,只能临时借徐识的,已经简化了很多步骤。要搁在家里,还得叫来按摩师好好替她放松放松。
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可把她累坏了。
本想和对方好好辩两句,但看徐训一副“老子就是不想说话”的嘴脸,关心又懒得对牛弹琴。
她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资料:“订婚那天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徐训半点不慌,也反问一句:“今天早上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关心……
这人怎么可以没有绅士风度到这种程度!
压制着抄起高跟鞋往他头上砸的冲动,关心挤出一点笑来:“所以你就什么也不做,心安理得地睡下了?”
“我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还给你抱了两床被子。”
关心顺着他抬下巴的动作扭头望去,沙发上果真躺着两床被子。
徐训还顺手拿过身边的枕头递了过来:“要吗?”
要不是打不过,那一刻关心都想让他血溅三尺。
抢过枕头铺好被子,两人好长时间都没有交流。关心背过身去不理对方,徐训也不再看资料,关了床头灯准备睡下的时候,突然想起点什么,又问了一句:“我给你发的东西,都背了吗?”
黑暗里长久的沉默蔓延开来,就在徐训准备放弃寻求答案的时候,关心终于闷闷出声:“背了。”
不就忘了他花生过敏嘛,至于这么追根究底。两人本就不熟,为什么非得互背对方的生活习惯粉饰太平?
智商过高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异于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