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詹趁没人看见,小小地偷了一个懒。
他在盆子里放足了热水,然后脱了鞋,挽高裤脚,脚丫子进去踩来踩去,踩到水有些凉了就加热水,这样来回了两三次,就算是洗干净了。
洗完床单被罩这类东西,景詹趁着太阳还在,赶紧搭在后院里晾着,希望到晚上能干。
一下午就这么忙忙碌碌过去了,天色彻底黑下来后,景詹将还有些潮湿的床单被套搭在灶旁用火烘着。
干了一天活的他肚子都已经饿得没知觉了,看了看主殿紧闭着的门,景詹有点担心。
这一下午无论他在外面怎么折腾,里面的人连出来都没出来过一次,跟别说吃饭了。
景詹不知道在他来之前司韶有没有吃过早午饭,现在看时间,应该有人来送晚饭了。
果然,他刚换回自己的衣服没多久,冷宫的门就被人毫不客气地敲响了。
景詹快步出去开门,然而门打开后,送饭的人早就跑得没影了,只有一个做工粗糙的食盒被人丢在门外。
景詹提起食盒,就着偏殿的烛光抹黑回了偏殿,结果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这饭菜冷透了不说,竟然还是馊的
景詹向来还不错的脾气,这回彻底炸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他将食盒扔到一边,气咻咻地坐在凳子上。
气了一会儿后,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景詹这会儿就算再气,也没力气去生那些人的气。
他皱着眉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主殿,要不是确定里面的人一下午都没出来的话,他都要怀疑主殿里其实根本都没人的。
“系统,御膳房在哪”
宿主想做什么
系统直觉自家宿主要搞事情。
一个时辰后,景詹偷偷摸摸地从外面溜了回来,手里不仅提着一个大包,另一只胳膊还挎着一个小了许多的包。
大包里的东西是他的行李,他路过的时候东西都被人扔在了外面,好在天黑了,外面也没什么人经过,他就将自己的行李什么一起打包,顺道一路带了回来。
小包就是他专门去御膳房偷的吃的。
那些人像是根本没想过会有人胆大包天地去偷御膳房一样,除了周围巡逻的侍卫之外,就只有一个睡得死沉的小太监在那守着。
再加上有系统帮他放哨,景詹毫不客气地拿了一只烤鸡和一只烤鸭,一条熏制的腊肉,以及一大屉白馒头。
至于二十来个馒头景詹是怎么带回来的,很简单,将馒头压成扁扁的一张饼就成了。
有了吃的景詹整个人都变兴奋了,在厨房将烤鸡和馒头一起热了一遍后,景詹先是将饭菜端到偏殿的桌子上,然后才跑去主殿,轻轻地敲了敲门“殿下,用膳了。”
里面许久没人回应。
景詹等了一会儿,有点但心里面出了什么事情,说了句“奴才失礼”就推门进去了。
景詹先是将门边的灯给点上,主殿内瞬间亮了起来。
虽说是主殿,但和偏殿也没什么两样,就是大了些,灰尘蜘蛛网什么一点都不比偏殿少。
景詹看见主殿的床上背对着他躺着一个人,他慢慢走了过去,探头一看,发现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眼底的青黑和面色的憔悴昭示着对方这段日子并不好过,景詹突然间觉得这人有点可怜。
他伸手推了下男人,轻声道“殿下,起来先用膳吧,用完再睡成吗”
主要是这布满灰尘的主殿也不是睡人的地儿,看司韶这样子,肯定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司韶被他这么一推猛地惊醒过来,当场将景詹挟制在床上。
景詹疼得嗷嗷叫“殿下饶命,奴才小詹子啊”
司韶被他这么一吼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将人放开后脸色很不好“谁准你擅自闯进来的,滚出去”
景詹抱着差点折了的胳膊,没有跪下,语气委屈巴巴地说“奴才只是来叫殿下用膳的。”
“用膳”
司韶冷笑“那些馊了的饭菜,你留着自己用去吧。”
他就是生生饿死,也不吃这小太监准备的饭菜。
一刻钟后,冷宫偏殿里。
景詹目瞪口呆地看着司韶将最后一根鸡骨头嚼碎咽下,看着对方将桌子上最后一个馒头饼也干掉后,语气有些颤地问“殿下,饱了吗”
司韶看了他一眼,想问这鸡和馒头哪来的,但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饱了。”
景詹这才放心,之前司韶吃饭的时候,虽然还是排斥他,但也没有摆架子,而是让他也坐下一起吃。
于是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合伙干掉了一只分量不轻的烤鸡和二十个馒头饼。
这是饿了多久了啊
景詹在心里默默腹诽着,面上却是恭敬道“殿下,夜深了,就将就着在偏殿歇下吧,奴才今儿个下午已经将被子都晒过一遍,被罩床单也都洗过一遍,您大可放心睡。”
“放心睡”司韶抬头,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小太监,笑了,声音听不出喜怒道“让孤放心盖你用脚洗出来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