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景詹猛地抬头,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怎么知道”
待和司韶那冷淡的眼神对视上后,景詹讪讪地笑了“那啥,奴才知错了,明儿个再重新用手洗一遍行吗现在夜已深了,殿下您要不还是”
景詹话没说完,剩下的话就在司韶那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神里消失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怠慢您的,”景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司韶面前自称了“我”,连忙改正“奴才只是一时偷懒,绝无任何轻慢殿下的意思,求殿下大人有大量原谅奴才这次,奴才保证绝无下次。”
说着,景詹正琢磨着要不要跪下以表决心的时候,就听见司韶在那问“孤睡床,你睡哪”
“啊”
景詹愣了片刻,看样子对方应该是没跟他计较这件事了,于是连忙回答道“奴才暂时在主殿将就一晚就成,谢殿下为奴才担心。”
“呵,担心”
司韶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起身缓步走到景詹面前。
景詹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忍住往后退的想法,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司韶,眨巴眨巴眼睛,刚想问司韶想干嘛,下巴就被一直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捏住了。
景詹被迫仰着头,眼神随着司韶凑近的动作开始左右飘忽,嘴里也忍不住开始瓢“殿殿殿下”
司韶这还是头一次仔细打量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太监。
发髻梳得歪歪扭扭的,从额角的碎发可以看出,这个小太监的头发又细又软的,看着就是个好欺负的主。
碎发之下是一张还有些婴儿肥的少年面庞,皮肤白白嫩嫩的,比他见过的那些擦了粉的世家贵女还要好,睫毛浓密纤长,直直地铺在上眼睑形成一把精致小巧的扇子,此时正因为主人的心慌在那不安地颤抖着。
标准的桃花眼、秀气的眉毛以及那挺翘的鼻子,再加上那张即使不笑嘴角也微微勾起的色泽粉嫩的唇,司韶一边看着,一边皱起了眉。
长得这么精致秀丽,怕不是哪个没落世家的小少爷被送进宫来的。
毕竟在他看来,寻常人家肯定生不出眼前这跟个瓷娃娃一样的男孩。
而且光是凭着小太监这讨喜又漂亮的长相,只要肯吃点亏,就绝对能混得比这宫里的大部分太监要好得多,怎么着也沦落不到来伺候自己的地步。
司韶心里千回百转,景詹就这么被他给抬着下巴,脖子早就僵了。
但又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只能可怜兮兮地看了对方一眼,企图能用眼神打动他进而放过自己。
司韶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没有放手不说,反而更凑近了一点,一字一句地问“哪有主子住偏殿,你一个奴才霸占着主殿的规矩,这才刚来第一天,就想骑到孤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景詹简直要冤枉死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谁能抗得住啊。
“殿下,主殿现在还不能住人,您就委屈一晚上,明儿一大早,奴才就给您收拾出来成吗”
“成,怎么不成。”
司韶松了手,藏在袖子底下的拇指和食指忍不住搓了搓,上面还残留着那种软弹细腻的触感,这种触感让他心里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异感。
司韶眉头拧得更紧了,忽略掉心里的那种感觉,声音微冷道“今夜你睡偏殿外间的软榻上,为孤守夜知道吗”
“是,奴才知道了。”
景詹面上恭恭敬敬地答应着,心里却是腹诽这人落魄成这样了架子还这么大。
但转念一想之后自己要将人虐得死去活来的,景詹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后期这反派多可怜啊,现在虐人任务没开始之前,他还是尽可能地对人家好点吧,不然就算是为了执行任务,他到底还是有点良心不安的。
景詹打定主意,立刻执行起来,跑去厨房打来热水给司韶洗漱。
本来他拧干帕子还想帮人洗脸什么的,可是对方似乎挺排斥他这种行为的,冷冷地说了句“给我”,就夺过帕子自己擦洗了起来。
洗脚的时候也是这样,司韶根本不让他近身,洗完脚接过景詹递过来的干布自己擦干了水,然后便背对着景詹躺在床上。
景詹看着司韶那全身上下散发着拒绝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上前轻轻地为人掖了掖被角,便端着洗脚水去了外间,趁着水还热自己在里面涮了涮脚,倒完水后脸都顾不上洗,自己赶紧钻被窝里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