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今日还格外懂礼貌,携诸位后妃,对哀家三拜九叩,把当初哀家守皇位有功却没有得到的大礼,给哀家弥补上了。
礼毕,按照流程,哀家应该抚摸他的发冠,对他说些祝福的话。
他走过来,乖巧地给我跪了,我内心的慈祥葳蕤生长,跟殿外那蓬勃茂盛的刺槐一样,抬手摸着他头顶那精致金冠上略有松动的紫色宝石,一边压制着自己把它抠下来的冲动,一边赞叹道“今日的陛下可真好看呀,哀家很喜欢。”
他唇角一扬,挑起桃花眼眸“朕就只今日好看,其他时候不好看吗”
“其他时候也是好看的,只是今日格外漂亮呢,”我笑着,从袖子里拿出昨夜在果儿指导下,我自己做的荷包,悄悄塞到他手里。
他微怔后开口,语气还带着些惊奇“这是给朕的”
我点头,小声说“哀家也绣不来大祁山水图,水平就是这么个水平,你要是不喜欢”
“朕喜欢,”他左手捏着荷包,右手指着上面的绿色图案,“这是什么品种的绿叶,怎么还长腿”
我一本正经“不是绿叶,是大鳌。”
“乌龟就乌龟呗,竟然还专门给弄个名目,”他笑出声来,听着有那么点开心,还主动翻过背面来,指着上面的红色图案,问我,“所以,这一面也不是红花,是只红毛小狗”
我相当认真“不是小狗,是大尨。”
他点头认可,只是还在笑“母后虽然绣工一般,倒是很会说话。”
何止是绣工一般,简直是无法直视,我昨晚做出成品后就很头疼要不要烧掉,但果儿劝我说,太后绣都绣了,哪怕是没那么好看也得送出去,让陛下知道太后也是用过心的。
只是送到他手里却还是有那么点不好意思,所以小声叮嘱他“哀家在里面装了护身符,你别扔,但是可以藏起来,别叫别人看到了。”
他却突然站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以昭告天下的语气大声说“多谢母后给朕的礼物,朕很喜欢,劳烦母后直接给朕系在绅带上吧。”
我“”
姜初照去上朝,儿媳们各自回宫打了个逛,然后就纷纷返回凤颐宫来。
苏得意干得不错。
哀家兴奋难掩,让果儿把我嫁妆里没用过的妆戴首饰胭脂细粉都拿过来,挨个给她们打扮。
这过程属实让人开心。墨书巷的小说册子里曾经写过一个故事,女将军每次跟家中娇妻欢好之前,都会让娇妻坐在自己腿上,给她挽发盘髻,描眉化妆,这过程带来的悸动,比真正时更叫女将军心痒。
哀家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的大腿实在是不够强壮,承担不起这一个又一个的姑娘,不然乐趣得高不知多少倍呢。
把一副赤红米珠流苏系在娴妃手腕上,这样她转圈的时候手上的流苏就能跟着转,单是想想就觉得很好看;把翡翠玉珠耳饰给卢美人戴上,她耳朵生得白皙,又是文化人,翡翠耳饰很衬气质;把琥珀蝴蝶项坠戴在韩婕妤脖颈上,她脖颈细长,戴这个别提多契合多美妙;再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对夜光杯送给程嫔,让她在今夜宫宴的时候,就用这杯子来喝酒。
把蓝宝石的指环送给余知乐“弹琴的时候,每拢一下琴弦都能带起一道光,陛下肯定会喜欢。”
到了云妃这儿,我从箱子里掏出来一只锦盒送给她。
她当着我的面打开,面色平静地问“太后送臣妾一只紫毫,是要臣妾多练字的意思”
我本来打算试探她一下呢,可看到她这淡定的形容,就有些不确定了,于是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紫毫,这笔身是用玳瑁打磨出来的,送与你不是要你练字,是当个文玩。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盘一盘,这东西越摸越润手。”
云妃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流露欣喜的情绪“听着很珍贵,多谢太后赏赐。”
我难免有些遗憾主笔大人好像不是哀家儿媳啊。
正想叫下一个过来呢,结果抬头的时候才意识到,云妃一路给其他嫔妃让步,她自己就变成了最后一个,所以给儿媳们打扮,就到此结束。
我正要开口带她们集体去泡汤池,就听云妃唤我“母后。”
“嗯”
“您指上涂的蔻彩可真好看。”
我不由开心,看了眼身旁的果儿,道“是果儿昨日给哀家染的,你若喜欢让果儿也给你染一下。”
云妃举起手中的玳瑁紫毫,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波澜不惊的眸子,终于浮出些碎光来“臣妾不要这只笔,换母后亲手给臣妾涂蔻彩可以吗毕竟,其他姐妹的礼物都是母后亲手给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