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是我家主子失踪多年的孩子。”
江言心中一颤,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追问道:“可有什么凭证?”
“小李子,把锦盒里的画拿出来。”林公公示意旁边的小李子打开锦盒,朝江言解释着,“这画上的人便是那孩子的生母,江姑娘一看便知。”
小李子应了一声后,小心翼翼地取出锦盒里面的东西,然后缓缓把画纸展开。
“江姑娘请看。”小李子的嗓子相比较起林公公来说,要更为稚细。
江言凑上前细看,这幅画应该有些年头了,但保存得极好。画中是一位笑容灿烂的女子,江言一看女子的容颜,便知林老先生为何会说她一看便知,画中女子的样貌和小野几乎是一模一样。
林公公补充了一句:“毕竟是十几年前的画,我家主子就算是保存得再好,也有些掉色了。不过我昨日见了小公子一面,心里便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
江言定定地看着那副画许久,强撑着说道:“仅凭一幅画便断定小野是你家主子的孩子,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林公公似是早已料到江言会这么问,不紧不慢地答道:“确实如此,不过那孩子的手臂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江言听言心中一紧,她虽没见过什么红色胎记,不过曾在小野的左臂上见过一块大疤。
因为那块疤痕太深,就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肉似的,所以让她的印象很是深刻。当时她只以为那块疤痕是被人虐待所致的,如今想来,好似是有人在故意掩盖着什么。
林公公一直都在留心着江言的脸色,此时见她神色一敛,急忙问道:“不知道江姑娘可曾在小公子的身上见过?”
江言回过神来,倒也并未隐瞒实情:“我并未见过什么红色胎记,不过在这个位置上,”江言顺手摸上自己左臂上的位置,“有一块疤痕。”
林公公看着江言比划的位置,语气中皆是喜意:“对!就是这个位置,那块胎记定然是被人给挖走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那位掳走小公子的歹人所为。”
林公公倒是欢天喜地了,江言此时却很是惆怅。当年她虽也有尝试过给小野找过家人,不过因为小野那时候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只能无奈作罢。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然把小野当成自己的亲人。如今发现小野的家人真的找上门了,心中却只剩万般不舍。
想到这里,江言强打起精神,和林老先生周旋:“林老先生,我捡到小野时,他全身伤痕累累,受了许多非常人可以忍受的痛苦。”
说到这里,江言的目光蓦地锐利了起来:“我很怀疑你家主子对这个失踪多年的小孩是否看重?”
林公公一愣,当即答道:“江姑娘,这个你放心。这么多年以来,我家主子从来
没有忘记过小公子,而且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
江言摇了摇头,审视道:“那么他这次为何不亲自前来?”
林公公被江言问得哑口无言,辩白道:“主子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离开长安城。”
江言最为护短,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孩子丢了,父母不来找,只派了一个下人过来。这样的行为江言无法认同,如果小野在那位主子的心里并不重要,那她肯定舍不得让小野走的。
气氛很是尴尬,江言也不愿继续虚与委蛇了,最先打破沉默:“林老先生,我早已看出你是宫里的人。不过,如果你想带小野走的话,你那位主子的身份应该告诉我吧?”
章管家终于坐不住了,出言提醒着:“江姑娘,该事事关重大,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未曾想到,林公公听到江言的话后,反而大松一口气:“江姑娘,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宫里的人了。那么其他的事情,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继续隐瞒你。”
“老夫效忠的是当今圣上,小公子的身份,便是十一年前从玉泉山庄意外失踪的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殿下?
电光火石间,江言猛然回想起初见小野时,他脸上的那块黑斑,还有小野口中所说的黑暗密室。
江言仿若大梦初醒一般,终于把那一桩桩细枝末节的小事和原书的剧情对应上,脑中飞速闪过七皇子的简介。
七皇子燕瑾,自幼聪明伶俐,天真烂漫,是皇帝最为偏爱的一个皇子。
却在四岁时,跟随父皇前往玉泉山庄避暑,在山庄中意外被人掳走,从此下落不明。直到十一年后,才被皇帝重新接回宫中。
回来的七皇子性格已然大变,脸上常年带着一个诡异的面具。性格残暴,犹如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重返皇宫,一心只为复仇。
为了复仇,他遇神杀神,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参他的本子更是一沓又一沓。
当时的皇帝已经日渐衰老,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果决,但对这个最喜爱的皇子,始终心存愧疚,一直在其中周旋。
可惜燕瑾已经疯魔,丝毫不领他的情,依旧我行我素。杀皇后,灭太子,这一桩桩事情,在宫里掀起了血雨腥风。
皇帝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压之下,终于一病不起。
自太子被灭了之后,燕瑾和韬光养晦多年的男主晋王首次对上,两人为了争夺皇位,开始斗法。
然而最终,燕瑾功亏一篑,在皇帝的床榻前,死于男主的一剑穿心之下。
皇帝在最后关头,写下继位诏书之后,便也紧接着去了。
晋王作为小说的男主,在众望所归之下,名正言顺地继承了帝位。从此开创盛世,造福千千万万的百姓。
江言万万没想到,小野竟然就是书里的那个残暴的反派。
此时,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今早上临出门的小野,明明是那么听话乖巧的模样,怎么也无法把他和书里那个疯魔的反派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