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林海说已经十拿九稳,文皎还是止不住的害怕。不管怎么看,原著里面林海之死就是因为这件事了。若不是有人谋害,怎地一个年逾四十却偶尔还能一夜两次的健康男子两年之后就一病没了
而且别说是因为贾敏去了,黛玉也有了着落,觉得了无牵挂,所以身体日渐衰弱才死的。林海不续弦的主要原因是觉得年纪大了,命中无子,与贾敏夫妻情深只是次要原因。
并且现在都推崇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因此自残自戕都是不孝的行为。林海作为文人士大夫,必然认同此种理念,怎会因为死了妻子就糟践身体
因做的荷包总有不戴的时候,所以文皎又找机会进了一次空间,将解毒的珠子捻成粉末,都化到亲自下厨给林海和黛玉做的汤羹里,看林海黛玉全吃完了才放心,自己就直接嚼嚼咽了。又决定事情结束之前每隔半年一家三口都要服一颗药。
不仅如此,文皎还不动声色的和许嬷嬷悄悄的细细调查了家中每个下人近日的动态,做到不留一个死角。官场上的事情她只是一知半解,能替林海做的她都已经做完了。其它的就只能看林海自己和神仙保佑了。
林海将文皎做的这些都看在眼里,十分感动。见家里的篱笆不动声色就扎紧了,谁也没惊动,又对文皎有些敬服。
文皎并不知道她在林海心中的形象又上了一个台阶。年关将近,下头的庄子都来送这一年的出息,林海又郑重将前院账本和库房钥匙交到文皎手上,因此还要算一年的总账。
又要各处走礼,各处走礼的下人又不能出去得太晚,总要让他们也除夕之前赶到家里过年,所以人手颇有些捉襟见肘,又要好好计算最优解。因此忙得脚不沾地,连黛玉也日日被拉壮丁干活。
自从五年前贾敏生了儿子后,因两个孩子身体都不好,儿子的身体比黛玉还差,贾敏免不得把心思大半都花在孩子身上,家中的事便没那么上心。
后来儿子得病去了,贾敏也一病去了,家里的事交给两个姨娘,虽然没什么大错,只是大事他们也不敢自专,总要回禀林海,因此这几年来林海没少操心家里的事。
特别是一到年关,不仅要忙差事,还要分心看看后院,因此每年过年都身心俱疲。今年是几年来林海过得最舒坦的一个年关,后方稳定,自己只需全神贯注的应对差事即可,再加上身体渐好,竟颇有几分神清气爽之感。
文皎忙过年忙得几乎连日子都忘了,待回过神来,已经是进了腊月好几天了。见年礼走的早的人家里头竟还有给林海送的生辰礼,文皎这才想起林海的生日是十二月初六,掐指一算,竟只剩三天。
文皎忙问许嬷嬷道“嬷嬷,我都忙忘了,十二月初六可是老爷的生辰往年老爷过生日,可有什么旧例”
许嬷嬷一听也愣了,忙请罪道“是奴婢糊涂了。从前老爷生日,若是不特特的请外人,就只有老爷和先夫人两个人吃一桌小宴,姨娘等也会各各赐下席面。只是老爷已经三四年没有做过生日,所以奴婢一时也忘了,还请夫人莫怪。”
文皎一听就知是什么原因,算算三四年前,正好是贾敏的儿子去了。文皎便笑道“不怪嬷嬷,毕竟多年未办,一时记不住也是有的。既然从前也不大操大办,今年就还是按照旧例,我们一家三口儿一处吃个席面罢了。”
思量一下,文皎有意去去这几年来林府的冷清之意,便说道“吩咐下去,老爷生日那天,叫厨上都各个做了拿手菜来,天冷了,不吃凉的,凑齐十六道菜八道点心,做得好另有赏姨娘们按着院子,两人赐下一桌席面。”
“来不及请什么大班子了,只把上次请客叫来的那几个说书唱曲的再请来。到了正日子,叫全府上下分好人数儿,都来给老爷磕头,每人赐一道菜,再赏一个月的月例,正好快过年了,热热闹闹才好”
许嬷嬷笑道“夫人真真宽厚体贴。”便下去各各安排。
许嬷嬷这厢下去了,文皎却又开始犯愁。这是她和林海成亲后林海过的第一个生日,她竟还未预备礼物,也不知送什么好。
若是送金银装饰,文皎嫁妆里有一大堆,只是未免太过俗气,又见外。若是送亲手写的字或是画的画,文皎自觉自己的书画在女子中也算得上等,但估计不入林海大才子的眼。
妻子送丈夫东西,也多有送针线的,但是现在就剩三天了,做大件衣服的是别想,做鞋也来不及,就连荷包也来不及做精致些的,难不成就送个粗制滥造的荷包香袋儿文皎觉得拿不出手。
思来想去,总没个头绪。黛玉今日并未在家,因张家姐妹请黛玉过府去玩,文皎想着黛玉小小年纪就跟着她忙了十几日家事,是该好好放松放松,便力劝黛玉去玩了。不然倒可以问问黛玉。
等黛玉下午回来,文皎和黛玉一说这事,黛玉也是满脸懊恼,文皎忙将黛玉搂在怀里安慰道“这事不怪你,连我们大人都不记得了,就算怪,也该怪我们没早早想起来和你说。”
黛玉却道“太太今年刚认识爹爹,近来又这么忙,不记得也是正常。我却从小就是爹爹的女儿,应该是我想起来告诉太太才是呢。”
文皎噗嗤笑道“罢了罢了,咱们两个对着认不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怕不是认到明天去了。我倒有个好主意,玉儿,这两日你也别管家里这一摊子事了。你不是刚和晴雯学了打结子,我嫁妆里倒有一块福寿如意的玉佩,一会找出来给你,这两日精心打了结子,到时候送给你爹爹,可好不好你爹爹见了自家姑娘穿的玉佩,定然喜欢。”
黛玉想了想,笑道“那我就不和太太客气了,只是太太要送什么”
文皎刚要说话,林海便回来了。他从外面听到一言半语的,进屋笑道“谁要送什么东西了”
文皎下榻亲给林海摘掉披风等,笑嗔道“老爷真是的,自己都要过生日了还不知道。”
林海一愣,失笑道“我都忘了,多谢夫人还想着。”
文皎笑道“妾身备下了玩意儿,夜间还备下了水酒,那日若是无什么大事,请老爷赏面,早早回来。”说着,还认真行了个福礼。
林海拉起文皎,笑道“夫人如此盛情邀请,为夫怎忍心拒绝夫人快快请起。”
到了十二月初六那日早上,文皎早早起来,精心打扮,还给林海拿出一身暗枣红色的衣裳,笑道“今日是老爷的好日子,老爷可要穿得喜庆些才应景呢。”
林海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平时为了表现出稳重的一面,都穿些暗蓝色暗绿色的衣服,也就新婚那几天穿了几天红。见了这身衣裳,又看文皎笑得促狭,林海不禁捏了一下文皎的鼻子,才接过衣服换上。
洗漱完毕,文皎请林海坐了,深深一个蹲福,抬头认真道“妾身恭祝老爷福寿延绵,事事顺遂。”
林海有些感触,忙起来扶起文皎。文皎靠在林海肩上道“妾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只希望老爷能一切顺遂,妾能长长久久的和老爷一起。”
林海安慰的摸摸文皎的肩膀,笑道“定不负夫人。”
上了早餐,林海含笑吃了长寿面。饭毕,文皎笑道“老爷可别先急着走。”说着给许嬷嬷使了一个颜色。一群人簇拥着林海来到文皎日常理事的抱厦厅,家下人都一批一批过来磕头,恭祝林海生辰。
林海都含笑叫起,待众人都行完礼,抚须笑道“夫人有心了。”
文皎笑道“他们行礼是尽他们的孝心,如今尽完了孝,我们也不耽误老爷的时间了。只盼着老爷早早处理完公事回来,赴妾身的宴呢。”
林海无奈的笑着答应道“为夫一定早早就回来。”
果然今日文皎刚睡午觉起来还没半个时辰,林海就从前院回来了。一家三口儿坐在塌上,炕桌上放满精致点心,一同听曲儿听书。虽然不如贾府人多热闹,但是三个人心中没有芥蒂,反而更加其乐融融。
晚宴时,黛玉果然拿出了自己打的结子送给林海。林海一看便知玉佩是文皎的手笔,又兼是黛玉亲手打的,果然十分喜欢,当场就摘下自己身上的换上了。
文皎却从丫头手里拿了个包袱,打开是几本文皎亲手抄的孤本古籍,笑道“我知道老爷最喜读书,这是我旧年在宫里时手抄的几本宫中所藏的孤本,赠与老爷,也算是它们再有了用处了。”
林海起身郑重接过,翻看果然一字一句都是认真誊写,蝇头小楷也十分娟秀,颇有风骨,心内不由得赞叹一声,笑道“往日只知道夫人贤惠温柔,倒不知夫人还有这笔好字,为夫十分佩服。”
正院里文皎被林海夸得脸红,西院里边沈氏却是哭得脸红,任凭小桃怎么劝解,也不去三间正房内和曹氏一起吃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