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得太快,快到顶楼会议室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里瑟和芬奇纷纷站起来，前者眼神瞬间转变,身体肌肉紧绷,整张脸都沉了下去,而芬奇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屏幕里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这群狗娘养的圣殿骑士！

汉尼拔无话可说地揉了揉太阳穴,海尔森心情正不好着呢，这下手也太快了，偏偏也没法指责他。阿布斯泰戈总部遭到袭击，对方直接向一个圣殿骑士最高大师扑过来，称海尔森为正当防卫也不过分。

“是那台机器通知他们过来的？”汉尼拔声音低哑地问道，也不知道在问谁。

好半天，奈亚拉托提普才嗤笑一声,回答道：“大概是的，街角的摄像头有动过。”

那你特么什么话也不说？

“吞噬撒玛利亚人后，你也没试图和机器沟通过？”汉尼拔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

“我刚差点把机器也吞了，它还敢靠近我？”

于是,因为奈亚要把自己吃了,而侥幸逃脱一劫的机器转头就发现管理员和执行者都被带走了。出于营救目的,它动用了街角摄像头的权限，一路追踪他们到阿布斯泰戈。

但是一旦进入到阿布斯泰戈后,机器就无法涉足了,因为这里大部分的电子设备都被撒玛利亚人监控着,机器不会自投罗网,她只能找来两位两名执行者——肖和根。

进入阿布斯泰戈有危险吗？当然有，而且机器早就算出了各种可能性的概率。然而……就像哈罗德·芬奇曾经教过它的那样。

国际棋子第一步，只有20种开局方式，第二步就开始呈指数上升，即便是人工智能的水平，当这盘棋下到中间时，拥有的选择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算完所有的概率，找到胜率最高的那个是不可能的。

即便硬件允许，时间条件也不允许。

“你不能预测所有的事情。”多年前，芬奇对着摄像头，温柔地教着这个刚出生的智能孩子，“你只能在可预测的范围里，做出最好的选择。”

从始至终，芬奇始终没有机器当作上帝，它也不是神灵，它只是个刚诞生，刚刚能思考的人工智能罢了。

机器几乎算好了一切，但它不可能算到汉尼拔会召唤几百年前的圣殿大团长海尔森·肯威。

不说海尔森的出现不可能料到，就算机器想要花时间了解海尔森的行为模式，关于这位大团长的资料多数也都在战争中缺损。

加上肖冲动的性格，海尔森又在生气，奈亚故意不告知，会造成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奈亚会这么做，大概还是为了吃掉机器，祂的性格贪婪，光是撒玛利亚人满足不了。一旦肖死亡，芬奇和机器必然会被推到他们的对立面，形成势不两立的局面。

到时候，哪怕蝙蝠侠和j先生再如何排斥，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汉尼拔无奈地看了眼桌子上的机械仿生青蛙，又看向j先生，平静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大部分的魔法力量都来自于祂，祂不愿意救人，我无法动用魔力。”

j先生挑眉，不为所动。

“不过。”汉尼拔又笑了起来，而在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队阿布斯泰戈的人员，有的穿白大褂，有的穿着武装人员服饰，他们用一个奇异的装置在肖的脖子旁边摆弄了一下，就充气成为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将所有血液组织都包裹在里面。

“state□□an的东西，原本用来治疗头部中弹，但用在动脉破损应该也有效。”汉尼拔动作优雅地朝机械青蛙的方向举了举杯子，“我猜，即便不能百分百动用魔法，区区人类也是有些办法来处理麻烦的。”

j先生：怼得漂亮，那青蛙脸都绿了。

布鲁斯：……

阿布斯泰戈人员的出现阻止了根和海尔森的进一步厮杀，眼看肖尚且有活命的机会，根也不愿意冒险，她只是依旧仇恨地看着冷漠的圣殿大团长。

“海尔森，把她带上来吧，不，别再动手了。”汉尼拔微微叹气，“告诉她，里瑟和芬奇都在楼上办公室等他，我们来聊聊如何彻底清理掉西格玛公司的人。”

没有奈亚拉托提普的故意搞事，之后的事情倒是顺利很多，尽管肖报下性命后，里瑟团队依旧看圣殿骑士很不顺眼。不过，至少汉尼拔不会在乎，而海尔森就更无所谓了。

现在海尔森的经历都在海莉身上，训练了一周左右，小姑娘的天赋和性格都让三百年前的北美大团长十分满意。

当年他去世时，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传承（康纳只传承了他的血脉），而如今他的信念和能力总算后继有人。何况，这个孩子有点像康纳，不，不是说外表，而是那种不服输和倔强的眼神。

有时候，海尔森也会思考，如果当年康纳从小跟在自己身边长大，就像海莉一样，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弑父，即便是对刺客们来说，也太过了一点。

那个孩子刺杀个人啰啰嗦嗦的，就连杀个小动物都要说声“对不起”，当年合作的时候，海尔森就感到了震惊，而且他那傻儿子甚至还认为和女人亲个嘴，就能生孩子？

论刺客们教育的失败性！

可是如此啰嗦的一个孩子，最终却仿佛和他说尽了所有的话，无法回头，不能规劝，终究是走向了两条信仰之路。当袖剑的冰冷贯穿脖子的时候，他才听到那孩子轻声的道别——

“再见了，父亲。”

他必须承认，那时候，他们彼此都有些疯癫了，他的心理更是处于某种糟糕的状态。如果康纳不抢先下手，恐怕那天的结果，就是他亲手杀死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