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答应退下了。
她心里明白,顾辰飞虽说尽快,可哪怕他昼夜不停地忙碌,在路上就要耗费不少功夫。
陆婶平日里都在外面忙,有时没空过来,就打发自己的女儿小鱼过来陪着。小鱼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只是最活泼的年纪,每每过来,都能说上一车的话,院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同小鱼说得多了,沈瑶月知道了此地一些特殊的地方。比方说,茶园往南几十里地的一座城,明面虽受巡抚管辖,可在当地能说得上话的是大土司。大土司在城中修建了一座城堡,总管一切事务。连朝廷都不往那派县令,而土司过寿,这边的县令也会去贺寿。
当地人奉大土司为神明,历代皆是男子世袭,可这一任土司却是空悬许久。因着上一任大土司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土司夫人性子虽强悍,有意扶女儿上位,可被人阻止。她同其他人商量后,决定女儿生下的外孙,继续担任土司。
过了几年,女儿嫁了一个外乡人后有了一个孩子,好景不长,就去世了。老土司夫人万分伤心,可女婿更是伤心,恨不得追随自己的妻子离去。她只好劝说女婿,以孩子为重,终于把人安慰了下来。
后来女婿在众人劝说下又娶了新人,过得好像也不错。而外孙顺遂长大,再过两年,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吐司之位了。
小鱼讲得神神秘秘一波三折的,沈瑶月装作极有兴致,心中却对这个故事没有想法,只觉得毅王妃将田产置办在此处是防备有个万一。要知道茶园离县衙门隔着一条河,却能立刻逃往附近的这座城。而朝廷的官兵,一时无法进城捉拿。真是思虑万全。
“沈姐姐,这个故事有趣吗”小鱼期待地问。
“挺有意思的。”沈瑶月配合地说。她白日无事,就靠在檐下的躺椅上,舒服得很。
小鱼受到鼓舞,还要再说,陆婶到了“好啊,让你来问东家今日吃什么,你倒好,就在这里说闲话。”
她的语气毫无怒气,小鱼倒不怕“我已经问了夫人要吃什么了,这就回去准备了。”
“东家,我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您多担待。”陆婶赔笑道。
“没什么的。有她在,院子里还热闹些。”沈瑶月说完也觉得有点好笑,她以前算是家里最热闹的一个人,可前世的遭遇,让她下意识的收敛起本性,待人都没以前热切。看着小姑娘无忧无虑,心里跟着放松。
陆婶放了心,就道“今日来一个客人,要和我商量今年春茶预定的事情,所以过不来,这几天东家可都习惯”
“你忙就是了,我若短了什么,必是和你说的。”沈瑶月笑道“就是”
“陆婶子。”外面忽然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东家,您继续说。”陆婶没理外面,先招呼沈瑶月,可外面又嚎了一嗓子。
“你先出去看看吧,我这边不急,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沈瑶月催促说。
“是。”陆婶忙去了,过了一会儿,面色惊慌的回来。
“怎么了”沈瑶月坐起身子。
“茶园出了些事情。”陆婶依旧惊慌。
沈瑶月见不是追兵过来,缓下神问“怎么,那客人说不定茶了么。”
“不是。那日东家说改日要去北山那边看看,我就想着那块荒地好几年没人去了,草都快满了,就想着找人清理了。省着点改天您过去无处落脚。谁知道,”陆婶吸了口气“那里清理出一具尸骨来。”
“什么”沈瑶月跟着惊起来。要知道一般来说,下葬都是要踏勘墓地的,随意葬在荒郊野岭是对死者不敬。
“我也没了主意,才和东家说说。”陆婶见得事情虽多,可这里一向太平,哪遇见过这种事情。
沈瑶月下意识地不想报知县衙,若是那是一起凶杀案,一旦查起来,他们这些生面孔会有些麻烦。
思索片刻,她叫来高成说道“你带人过去看看。”
高成带的几个侍卫,其中一个对于仵作一道略有了解,跟着查看后,回来说道“尸骨上有刀痕,看似凶器所伤,骨头颜色却是不对,像是之前服用过慢性毒物。”
沈瑶月细思片刻,将事情记了“先暂且原地埋葬了吧,做个记号。等我们的事情了,再派人来调查。”
“是。”高成自去安排。
原以为茶园生活会归于平静,可邻近茶园却闹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