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是个娘胎出来的兄妹!”崔应节笑道,“她那点子心思,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秦妹子,阿娆朋友不多,你可别因为这事和她生分了。”
这话说得秦桑莫名其妙,反问道:“我为什么因为这事和她生分?”
崔应节愣,马上反应过来,急忙道:“是我说错了话,秦妹子莫怪,你有空去看看她。”
心却叹道:这丫头竟没吃醋,老大,你任重道远,兄弟先替你哀嚎三声……
崔娆生病,于情于理都要去探望,秦桑寻思片刻,说道:“烦劳你告诉崔姐姐声,待雨停了我就去看她。”
不知老天爷是否听见了,后晌雨势愈来愈小,飘飘摇摇的牛毛细雨洒了夜,第二日就云散雨收,天空放晴。
秦桑吩咐豆蔻备车,和朱闵青说了句“我去看崔姐姐”便登上马车出门了。
朱闵青默然枯坐,无聊透顶,只觉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半个多月以来,要么是秦桑过来陪他,要么是他过去找秦桑说话,天十二个时辰,两人多半的时间都在起,有她在,天很快就过去了。
然她现在不在,猝然而生的空虚感,如同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样,闷得他透不过气。
朱闵青坐不住了,唤来小常福,“备车,去崔家巷子口。”
小常福不确定似地重复遍,“崔家巷子口?不是崔家?”
朱闵青不耐烦道:“巷子口!”
小常福激灵,不敢再问。
大雨过后,京城街巷的积水还没排干净,街面上东片西片有不少的水洼。
小常福路小心赶着马车。
光他小心是不够的,前面横冲直撞来辆马车,速度很快,从小常福身边经过时,不但没减速,那马车夫反而甩了两下鞭花,将马车赶得更快。
哗啦啦,泥水溅起老高,无数的泥点子扑过来,小常福躲闪不及,被溅了满脸满身,泥水顺着下巴往下流,那模样,甭提多狼狈。
再看自家的马车,半面车壁都花了。
对面的马车夫只是回头看了眼,根本没有下车道声“对不住”的意思。
小常福登时就怒了,扯着嗓子骂道:“狗东西赶着去投胎么?”
声骂,把那人给骂回来了,“瞎了你的眼,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马车,等着找死呢!”
朱闵青在马车里听得分明,敲敲车壁,“抽他,抽他眼睛!”
小常福得令,二话不说挥鞭就上,鞭子把那人抽了个满脸花,疼得是哇哇大叫。
却见车帘掀,露出朱承继略显浮肿的圆胖脸,“太岁头上动土,哼,哪家的恶奴活腻歪了,来人,把他给我绑喽!”
便有两个下人装束的壮汉围了上来。
“谁敢!”冷冰冰的声音自车内传出,声音不大,却透着巨大的威压,令那两人不由自主停住脚步。
朱承继愣了瞬,随即拍手大笑:“朱闵青,是朱闵青那个瞎子对不对?”
“啊,是我,好巧,郡王爷。”朱闵青慢慢走下车,循着声音望向朱承继,嘴角扯了扯,笑得意味莫名,“我今儿的运气真好。”
风似乎停了那么下。
朱承继但觉股寒意袭过来,不禁打了个寒颤,居然生出几分怯意。
转念想,怕个瞎子作甚,何况自己今非昔比,是皇上面前等的红人。
今日就要将以往受的屈辱讨回来!
朱承继也跳下马车,踱着四方步走到朱闵青面前,故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见他确无反应,遂讥笑道:“朱闵青,你说你个瞎子,不好好在家呆着,出来乱跑什么,你仇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小心让人刀砍了你。”
他说话时,朱闵青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慢慢举起,蓦地抓住朱承继的脖子,用力往后折,朱承继便“扑通”声跪在他面前。
朱承继疼得满头大汗,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紧跟着脑壳疼痛欲裂,朱闵青的另只手扣在他头上。
他抬头,正对上朱闵青的“眼”,虽蒙着白布,可他仍觉得那里有两个黑洞阴森森地盯着他。
只听朱闵青道:“郡王爷,你的眼睛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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