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银楼随手买的,戴着玩罢了。”朱闵青慢吞吞道,“我小时候并没有当成女孩子养,也没穿过裙子,更没涂过胭脂。”
“谁问你这个了!”秦桑不由觉得好笑,可慢慢地,笑容凝固了。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脑闪过几个模模糊糊的片段,她似乎趴在某人的背上,还捏人家的耳垂玩……
秦桑蚊子嘤嘤般地说:“往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朱闵青的手在厚毡垫子上缓缓移动着,挨着她的小手指便不动了,“可以喝,不在外人面前就行。”
秦桑心里热甜,低头抿嘴笑,小手指碰了碰他的手,“知道啦,哥哥!”
朱闵青反手握住她的手,嘴角弯了弯,此时的他是什么火气都没了。
“不过今儿我听到桩新鲜事,直隶府有人给爹爹修建生祠,我想着提醒爹爹声,别让那些老大人们又拿这事弹劾他。”
“我听到点风声,没什么大不了的。”朱闵青毫不在意,“三年考,下头的官员们想往上走,少不得到处钻营,自然也有想走督主这条道儿的。主持京察的吏部和都察院手里也不干净,没人会明着扯出这档子事。”
秦桑没应声,心里到底不放心,想着腊爹爹肯定会回家过节,不管是杞人忧天,还是未雨绸缪,总要和他说说。
还有朱怀瑾……
秦桑默默叹了口气,她对嫁入天家没兴趣,关在后宫里与群妃嫔来回斗法,想想都觉心烦。
人家没明说,她就装着不知道,只盼这位的心能慢慢淡了,千万别因此记恨爹爹才好!
日子晃就进了腊月的门,腊这天,朱缇提着御赐的粥品,笑呵呵地回家看闺女。
秦桑提到生祠的传闻,“爹,我觉得这不是好事,不然请他们拆了吧,以免落人口实。”
朱缇摩挲着下巴,沉吟着若有所思,“本就是下头人的孝心,拆了倒显得我怕了苏家,啧,不用管,江安郡王想和我交好,且看他怎么平衡我和苏家的关系。”
秦桑犹豫半晌,忍羞道:“爹,江安郡王……似乎对女儿有好感。”
朱缇乐,“呦呵,那小子不瞎啊,知道我闺女好!你怎么想的,喜欢朱怀瑾吗?”
“您别打岔,我这儿正烦着呢。”秦桑把那日寿宴所遇种种详细说了,“冯芜那话,我总觉得哪里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不奇怪,皇上有意给朱怀瑾指婚,郡王妃的人选正是冯芜!”
秦桑很吃惊,“那冯芜还打趣我和朱怀瑾,难道冯家不知道此事?”
朱缇笑道:“冯家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朱怀瑾没答应,他跟皇上说,来京之前他找人算过姻缘,要再等两年才能娶到他的命定之人。”
秦桑惊得瞠目结舌,立时联想到,再等两年,她出了孝期,可以议亲了!
朱缇望着女儿,目光极为温和,“闺女,不要考虑爹的处境,更别想以后他当不当皇帝,只考虑这个人,和爹说实话,你喜欢他吗?”
秦桑没有丝毫的犹豫,摇了摇头。
“嗯,我也想他不大合适。”朱缇立马附和道,“他背后又是冯家又是苏家的,和我套近乎无非是用我压制外臣的势力,我没必要把女儿填进去。而且皇上还没死心呢,咱不掺和,省得皇上以为我和他打擂台。”
有了爹爹的话,秦桑大为安定,扫见桌子上的腊粥,心头动便有了主意,“爹,那生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当做粥棚?咱们买米施粥,来帮穷苦人过冬,二来堵住那起子小人的嘴!”
朱缇挥手道:“些许小事,你自己看着办。”
秦桑又道:“爹爹借我个人手可好?林嬷嬷近日行动古怪,可又不好用府里的人查她。”
朱缇眼神微眯,冷笑道:“她啊,是不好用府里的人,崔应节,你有事直接吩咐他。林嬷嬷对你不敬,你碍着朱闵青的面子不好意思和我告状,豆蔻可跟我说了不少。哼,我常年不在府里,倒惯出个祖宗来了!”
“他和大哥关系很好,用他不太合适吧?”
“你放心地用!”朱缇起身踱到窗边,望着黯淡的日头笑道,“他比朱闵青更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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