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不免好笑又好奇,进屋寻到朱闵青问怎么回事。
朱闵青解释道:“找我借钱的,让我骂了顿。”
“不借就不借吧,骂他做什么?”
“他借钱还赌债!个锦衣卫竟让街头赌坊逼得长吁短叹,我听着就来气,个大子儿没给,叫他自己想辄。”
秦桑摇头道:“赌这东西的确不能沾染,叫他吃些亏也好,最好能戒了赌瘾,不过你也多少帮帮他,省得他逼急了再犯错。”
他们二人在屋里说着话,没注意林嬷嬷抱着个小包袱从厢房溜出来。
她路小跑追上吴其仁,将小包袱塞给他,“吴大人,这是我家少爷给你的,里面有二百两银子,并五千两银票,你先拿去救急。”
吴其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又听林嬷嬷笑道:“少爷面冷心热,他骂了你心里过意不去,你只管收着,别和他说,省得他面上挂不住。”
吴其仁感激道:“多谢嬷嬷,这钱等我手头周转开了定还上。”
“不必还了,你没家没业的日子不容易。”林嬷嬷的目光和蔼又慈祥,“去吧,往后有难处直接找嬷嬷,你和少爷差不了几岁,同是父母双亡的孩子,嬷嬷看你也觉得心疼。”
吴其仁再三道谢,出了大门,却没有去赌坊,而是来到了青云楼。
满室辉光炫目,光影,青鸢亭亭玉立,穿着白绫袄儿大红比甲,笑靥生晕,眼波光流转,仿若有无限情意流淌出来。
她娇笑道:“你来啦。”
她笑,吴其仁几乎酥了半边身子,喃喃道:“我来看看你。”
青鸢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我可不便宜,打个茶围就要二百两,你可带银子了?”
吴其仁把银子放在桌面上。
青鸢却将银子推了回去,轻轻靠在他胸前,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耳旁轻声道:“你救了我,今儿我瞒着妈妈自己做主回,给你个巧宗儿罢。”
床幔垂下,几声娇婉春啼,满室春光。
晃到了年节,宫事忙,今年朱缇没脱开身回家,吃团圆饭的时候秦桑便有些恹恹的。
豆蔻道:“初城隍庙有庙会,听说有人表演打铁花,奴婢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小姐,明儿晚上咱们去瞧瞧?”
秦桑也来了兴致,“我问过崔姐姐,她也从未听说打铁花,看来我运气不错,刚想看就遇上了!”
旁的朱闵青端着酒杯,掩住了唇边的抹笑意。
初这天下了日的大雪,到掌灯时分才停,深蓝的夜幕罩下来,映得白雪都幽幽泛着蓝色的光泽。
朱闵青不顾林嬷嬷的劝阻,执意要和秦桑起去。
林嬷嬷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气得直跺脚,“好容易眼睛好了大半,偏去看打铁花,又是火又是闪的,再把眼睛伤着了。这个秦桑,到底给小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然她再抱怨,前面的人也听不见。
就是听见,也没人在意。
城隍庙前的空地上,搭起丈余高的大棚子,棚顶绑着各式鞭炮、烟花、彩旗,花棚旁边立着座熔铁汁的大炉子,槽子里满是红得发白发黄的铁水。
庙前站满了男女老少,人人的脸上都是兴奋和期待。
只听梆梆敲击木板的声音,千万火树银花瞬间在夜幕绽放,如无数流星般冲入天际,暗夜登时亮如白昼。
飞溅的铁花碰到花棚,点燃悬着的烟花爆竹,随即鞭炮齐鸣,烟花绽放,绚烂宛若梦幻。
对面酒楼二层,秦桑隔窗看着,已经痴了。
“喜欢吗?”朱闵青低声问。
“真好看……”秦桑笑着,“哥,谢谢你。”
朱闵青怔,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不过陪你出来趟,用不着谢。”
秦桑偏头冲着他笑,“你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说实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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