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止见季丹心进来了,拿出了字帖。
季丹心低下了头,心想:大师兄果然还是嫌我写字难看吧……
“你的字以后还是要多练,读书识字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本事之一,学好了终身受益。”君止说到这,微微一顿,继续道:“但也不宜操之过急,你现在还是要好好养身体。”
季丹心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了字帖。
然后又冷了场。
涂闲发现,大师兄就是有那种无论多少人在场都能把天聊死的能力。
好在君止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嘱咐了他一句好好休息后便自觉离开了。
君止走后,涂闲望着季丹心手中的字帖感叹道:“大师兄怎么现在一有点儿什么事就亲自上门呢?这也太可怕了……”
君止在回北院的路上,心思有些飘忽不定。
无论是路过绚烂的夏花,还是瞥到天边的彩霞,脑中都会无端想起涂闲刚刚说的话。
温柔么?
君止在斜阳下驻足,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替他轻轻吹拂旧伤口的少年。
所谓温柔,应该是指那样的表现吧……
三天后,待到季丹心已经习惯并适应自身的灵力变化时,君止终于开始教他们如何使用一些简单符咒了。
第一节课教的便是五行符中的御风符。
“在金木水火土五行中,风符是相对好控制,又不那么危险的灵术。符篆都是现成的,你们只需要以灵力激之就能使用,关键是要练习如何运用符咒精确操控五行元素。”君止说着,拿出了两张用朱砂画着御风咒的黄符,指尖一动,黄符便随风分别送到了涂闲和季丹心手中。
一天的训练又开始了。
这课似乎比之前训练单调的聚气课有意思一些,季丹心第一次接触五行符,觉得这份能力就像西幻小说中的魔法一样神奇。
偶尔还能和涂闲相互使个坏,对喷几道小气流。甚至在君止眼皮子底下就开始搞小动作,像是中学课堂上在老师眼皮底下互扔纸条的前后桌那样。
而君止对两个师弟的态度似乎也渐渐没有那么严了。
有一次二人在训练途中相互打闹了好一阵子,闹完了一回头才发现大师兄来视察工作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二人吓了一跳,但君止走上来后却也没说什么,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两个少年的玩心了。
对此,涂闲在午饭时评价道:“蛋黄儿,你要是早点出现就好了,也省的我在大师兄手下吃了那么多的苦。”
季丹心:“……”槽点太多,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问“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问“你不是去年才入门,哪来这许多苦”?
最终,季丹心选择惊讶地望向涂闲身后道:“大师兄!”
涂闲吓得饭差点儿喷出来,一回头却发现根本没有人,这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好啊,你小子现在居然敢拿我开涮了!”说罢撸起袖子就是干。
刚要敲门的君止在门外驻足,听了半晌屋内的动静,最终还是摇着头走了。
他以往是信奉“玉不琢,不成器”的,觉得师弟们要是太过放浪没半点儿规矩不是什么好事,不加以约束就很容易长成个纨绔子弟。
可季丹心入门后,他却渐渐改变了某些想法。
不是因为他偏心,而是他看到了季丹心从最初分外拘束,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样子,到如今愿意主动开玩笑,会在阳光下开心地笑……
这些变化让君止意识到,能在这个年纪“放浪”一下,其实本身也不算什么坏事。
少年内心的阴霾似乎正在被一点点驱散,虽然那些已经淡去的伤疤可能还会追他好久好久,但是,至少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等到季丹心已经能够比较熟练且精确地操控五行符,时间已经到了月底。
这一天周末,不用上通灵课。
季丹心难得想要赖个床,不料涂闲一大早就来敲门。
一进门就嚷嚷道:“蛋黄儿!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季丹心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打着哈欠问:“怎么了?”
涂闲在他眼前摇了摇手机:“你看群消息呀——二师兄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