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义乌回来的第二天，郑思齐早早来到研究所。办公室还没人。他朝宋惠莲的座位望望，心里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欢喜。想象着待会儿见到她，该怎么打招呼，她会是怎样的表情，会说些什么？

正想着，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但仔细一听，不像是她。

果然，推门进来的是高弘毅。他一见郑思齐，便说：“哟，今天穿的这件衬衫不错，是去温州买的吧？早知道让你帮我带一件。”郑思齐笑笑，说下次再去，一定记得帮他代买。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宋惠莲，他微微有些失落，便故作随意地问高弘毅：“哦，昨天宋主任来上班了吗？不知她儿子身体怎么样？”

“上班了，听她说还好吧。”

又等了片刻，他感觉情绪有些低落了，本以为她也会早点到的。他微微有些赌气似的，不想再坐着干等，便去江主任办公室了。说是出差两天，好歹向他作个交代吧。

老江听了他简单的汇报，倒还满意，只是对他没跟蒋玲合作微微感觉不满。临走，又关照他填写一份出差单子，去财务科报销。

回到办公室，一推门，就看到宋惠莲。她正坐着打电话，一见他进来，忙笑着朝他挥手。她穿一套淡柠檬色的裙装，栗色长发微卷着自然垂下，她轻轻用左手一拢，将长发夹到耳后。

一见到她，郑思齐刚才的埋怨便都消失了，情不自禁就笑得那样开心。

她挂断电话，站起身来，对他笑道：“出差两天，很辛苦吧？刚才看到你穿这件衬衫，很帅气啊。”

“还好吧。”心里有点得意，但因为有高弘毅在旁边，他不知该怎么说，又一想，这算回答她哪句话呢，便补充道：“哪有你穿得漂亮？”

“哦，就穿得漂亮，人就不美了，是吧？”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本来就漂亮，又会打扮……”他有些窘迫，甚至略显腼腆。她笑得更妩媚了。

但一旁的高弘毅冷不丁插嘴了：“唉，我说你们二位，也照顾照顾我这个旁观者好吧，不嫌肉麻？”

她哼一声，故意刺他一句：“是不是没人夸你，很失落啊？你呀，虽然外表够时尚，但就是缺了郑这一份内涵。那叫气质。”

高弘毅无奈地摇摇头，又很夸张地做了个表情，不再多说什么，管自己上网聊天。

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高弘毅在一旁，不方便，郑思齐只能干坐着，偷偷看她一眼。忽然灵机一动，取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衣服漂亮，人更美！”

她打开手机读短信。郑思齐很想看到她的表情，但她没有回过头来，不过他能感觉到她笑得很开心。

“不许在背后偷看。”她回了一条。

“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第六感。”

他会心地笑了，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她的栗色长发在明亮的阳光下呈现迷人的光泽，瘦削的双肩勾勒出优美的轮廓，偶尔侧过脸一瞥，流转的目光让他眼前发亮，心神为之激荡。

“别傻盯着人家看，留心有高在呢。”

他暗自惊讶，她怎么像从背后看到他似的，忍不住回道：“能去外面说话吗？”

“好的。你先去图书室等我，我马上过来。”

他看后，从桌上拿起一本书，往一楼图书室走去。

里面只有管理员一个人，正戴着耳机上网看电影。郑思齐将带来的书还了，走到里面的书架前翻阅着。

一会儿工夫，宋惠莲进来了。郑思齐装作偶遇的样子，“哟，你也来借书？”

“是啊，这么巧。在看什么书呢？”她抿着嘴偷偷地朝他笑。

他看着宋慧莲，又望望门口的管理员——她正看得入神，根本不留意两人，便压低嗓音，说：“在看你呀，你不许我偷看，只好到这儿光明正大看喽。”

“你呀，越来越会油嘴。”她娇嗔道，“对了，你借我的书我读完了，再介绍两本好吗？”

“好啊，我们一起挑吧。”他说着，转过身面朝书架，仔细挑选起来。她站在他身旁，也跟着一块儿查找。

“这次真要谢谢你。这两份调研报告很有价值，昨天我就将整理好的材料发出了，就等省厅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