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家了吗?”她问。
“没。”他答。
“那,可有喜欢的人?”她又问。
“嗯。”夜之御眉眼弯弯,那一刻,让她觉得他就是太阳本阳,这晴光可铺十万里,所到之处,皆是暖阳。
“…哼,长得很好看?”她吃味的问着,却不想这人竟是自己。
“嗯,长在我心尖尖儿上的宝。”
“她不要我。”
“你是我命。”
“这一次,别想摆脱我。”
“那就一直喜欢下去。”
“我就偏喜欢被你保养。”
“谁敢勾引你,我让他上九霄下黄泉,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云会散,风终挺。花有期,人会老。世间一切都在遵循着同一条不可逆转的神圣的法则之力,但我对你的执着,终是风尘归浊酒,落花满城伤,依旧绵绵,永无绝期…永无绝期…绝期……”
倾尽一生血骨,只为一人安康。即便是梦回前世,她断了片失了忆,他也依旧于她一眼认定,宠她如公主。
初见便是沦陷,偏执已然成欢。这份明目张胆的偏爱,是他九千多个日夜养成的习惯,这样的等待,于他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在,红尘化风,挽住了不曾回首的她,换来了山明水秀。
轰!轰!轰!轰!
这浮生若梦是一方由爱化作的势境,它端着誓死如归的守护,幻作一股强悍无匹的恐怖力量,奔着山巅之尖的唐蕊儿横铺而去。
轰!轰隆隆!轰隆!
“丫头啊,你还要拆散他们吗?”老太太长长探着气,“没想到这俩个孩子竟有如此前世今生,爱恨纠缠。”
“奶奶,你说人这一辈子忙忙碌碌追求的,无非就是那美酒、财富和长生,可怎么会有人傻到弃了这些声色犬马,流光溢彩,而去追寻那没有未来的虚无缥缈的爱呢?”唐蕊儿望着下方紧紧相拥的二人,没有哪刻像此刻一样动容,心境与从前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心中有爱,所以才会有所期待吧。”老太太拍了拍孙女的头,她见过许多山盟海誓,也听过太多海枯石烂,可哪些到头来不是镜花水月,赤条条的来,又赤条条的走。
像夜之御这样默默守护,只字未提情爱誓言,普通却不平凡的造化,还真是史无前例。
人间走过,俗世不欠,谁都不是谁的归宿。这话,也不尽然吧。
“阿御!阿御阿御阿御……”碧霞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搂着他,一张小脸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窝在他肩窝蹭来蹭去,夜之御也不嫌她脏,一双大手紧紧拖着挂在腰身的她,似要把人嵌进自己的身体中,一遍又一遍的回着:
“我在…我在…我在……”
碧霞本是打算讲两句情话,让夜之御放宽心,告诉他自己是认定了他的,结果被唐蕊儿一嗓子给嚎懵了。
“啊……太感人了,来人,吹,嗯,吹唢呐,快快。”
于是乎,唢呐标音十里有之,漫天都是这种要了命的鬼畜迷音。
“有句话说得好,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唐蕊儿步步生风,围着二人转圈打转,拍手笑道:“放轻松,我是想说,如此良辰美景……”
“美吗?”碧霞指着越发阴黑的天气,抽了抽嘴角。
“哈,不重要,我是想说如此黄道吉日……”唐蕊儿摆手笑道。
“吉吗?”碧霞指了指这满地的苍夷,嘴角再次抽了抽。
“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天地拜了?”唐蕊儿眉开眼笑着。
“……”夜氏懵逼。
“……”碧氏懵逼,“拜,但不用你主持,我怕你把我和阿御送走。”她指了指那边略显赫唳的唢呐神曲。
轰隆隆!轰隆隆!
就在这时,十方空间开始轰鸣震荡,悍势之猛,让几人一阵摇晃,近乎站不稳。
老太太压下口中的腥甜,惊道:“蕊儿快回来,有人从外面轰阵,我们走。”
前后不过几个瞬息,阵被破了,准确地说是老太自己撤了阵,空中传来唐蕊儿的声音:
“金碧霞,我那时要抽你筋确实是真的,可现在祝福你也是真的,你可一定要和夜之御好好的呀。”
“这姑娘怕不是有那个大病。”碧霞撇了撇嘴。
“嗯。”夜之御眉眼弯弯的为她擦掉眼角挂着的泪珠。
碧霞再次扎进他的怀里,圈着他的腰身,这样会笑的阿御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