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他出现,白无绝见缝开口:“墨千痕怎么样了?”
徐阔道:“孙医官还没出来,我这就去府外瞧瞧其他医官们来了没。”
“嗯。”白无绝道。
徐阔搁下茶盘,小跑着往府门口等人去了。
“无绝,暖暖身子。”墨清淮倒了杯茶,起身送到白无绝手边。
白无绝道声谢,接过来,喝了一口。
“你喜欢我?”墨清淮突然问。
“噗——”白无绝一口茶喷的一滴不剩。
左少邦大力哼了哼。
墨清淮径自道:“本殿与痕王同时遇难,且我阶位高一些,防御强一些,你却先来救我,为什么?”
为什么?
白无绝擦了擦嘴角,当然是墨千痕其实深藏不露,他若祭出那把扇子也挡一下的话,断不会受一丁点伤。
谁知,那小子挡也不挡,躲也不躲,装疯卖傻真的比小命重要吗?
可他煞费苦心维持的形象,白无绝又怎能不打商量就将之说破呢?
正不知如何作答,左少邦道:“三殿正好离得近。”
呃,对。
白无绝不能揭墨千痕老底,只得点头了。
“太傅此言差矣。”墨清淮彬彬有礼地冲左少邦颔了颔首,“痕王和清淮,从无绝位置测算,距离是差不多的。”
“痕王在后面,小绝看不见,便救你了。”左少邦道。
他也倒了一杯茶,起身走到白无绝身旁,换了她手里的空杯,坐回原处。
“小绝?”墨清淮颇为在意这个称呼。
“哦,这是左某和小绝私下约定的叫法,三殿不必大惊小怪。”左少邦道。
墨清淮恍然道:“原来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太傅果然对无绝……”
“用情至深。”左少邦坦言。
说者之情,乃亲情,而听者之情,却变了味儿。
师兄,你能别捣乱不?白无绝不懂他刺激三殿所为哪般,甚至不懂他为何赖在这里还不走。
左少邦冲她扬了扬唇角,这点宠溺表情当即令墨清淮皱起眉心。
在场唯一快乐的,大概是耿善了,他乐见其成地咧开了嘴巴。
“太傅真要如此吗?无绝跟痕王兄可是行过天作之礼的。”墨清淮郑重提醒道。
“亏你没忘记这个。三殿之举,未免更僭越礼数吧?”左少邦反讽道。
“清淮方才,只是想确认无绝的心意而已。”墨清淮道。
“确认之后呢?幸好她不喜欢你,否则你也只是确认确认,满足一下男儿虚荣,就弃之不顾?”左少邦尖锐地问。
“我……”墨清淮理亏。
诚然,他想确认白无绝的心意,但若白无绝喜欢他,他当如何,这种事他还没有去想。
如此倒同玩弄女子情感的无耻之徒无甚区别了,他素来高洁,当然不容无耻,是以必须慎重三思,再问出口,方为妥帖。
但既已唐突问了……墨清淮眸光几番闪烁。
白无绝瞪了左少邦一眼,纵观整个北骨国,敢瞪左少邦的人,也就这么一个。
她还没说什么,她师兄先道:“左某和三殿不一样,就算小绝与痕王行过天作之礼,但只要她一句话,左某定会带她走,轮不到三殿虚情假意。”
墨清淮很是动容,忍不住道:“太傅莫忘了,您家中已有妻子。”
他以为,左少邦这是在告白爱意。
“不是妻子的妻子罢了。”左少邦道。
“太傅打算休妻不成?”墨清淮算是看清自家表妹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有何不可?”左少邦倒不介意这么做。
“咳!”越说越离谱,白无绝打断他们,“墨千痕生死未卜,两位,在他家里议论这些,合适吗?”
左少邦极宠她,立刻住口了。
墨清淮素来温润,这次却执拗道:“且不说太傅若真休妻,可谓响亮亮打了何家的脸,单说天作之礼,前提必是鸾书凤笺缔结契印,太傅记得这个规则吧?”
左少邦耸眉,让他往下说。
“此规则只属皇家,清淮与痕王兄承于一脉,替换契印,算得简便,无绝因此所受的神识损伤也轻得多,您说是吗?”墨清淮态度恭谨地问。
“三殿要篡改婚契?”左少邦齿缝里溢出一缕危险。
“不是篡改,是更换,旧印拔除之际缔结新的契印。”墨清淮笑了笑,“现在,清淮想好了,若确认无绝属意于我,清淮即刻上请父皇赐婚,娶无绝为妃。”
说着,他看向白无绝,无比认真。
白无绝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唯恐哪个表情,哪个动作,使三殿误会她喜欢他。
“三殿铁了心要从左某手里抢人?”左少邦沉道。
“望太傅成全。”墨清淮拱手作揖,“从契印角度上看,清淮确实比太傅更适合无绝。”
气压愈低。
耿善往亭子外边挪了两步。
白无绝尴尬的要命,好半晌,她道:“那个……你们,够了,墨千痕还没死呢!”
“中了疾浪的天赋攻击,必死无疑,小绝,你最好早做打算。”左少邦语气凝重。
“清淮心痛手足将逝,但生者如斯,无绝,在婚契变成死印之前,你一定要换上新的契印。”墨清淮道。
白无绝:“为什么?”
“婚契死印非同寻常无用契印,它就像一把贞洁锁,你还年轻,日后总要嫁人。”左少邦解释道。
“皇室天作之礼的意义便是如此,女子嫁进来,终生侍一夫,夫死也不得再嫁,否则婚契死而复生,犹如毒素,浸染神识,可令人变得痴傻,永不可逆。”墨清淮补充。
白无绝:“……”
她本就对神识领域涉猎极深,玄影的攻击也主要在此,是以非常明白神识被侵染,属于精神力被损坏,变成傻子是轻的。
臭小子,要死便死,居然还在这儿摆她一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