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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不太对劲(1 / 1)

郡王妃请上山 偈兮 1265 字 2022-07-20

有了常熹儿这只小麻雀在莫宅住下后,小院里多了不少欢笑声。

“善兮妹妹,你写的是《月节折杨柳歌》呢。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呀?”

“《月节折杨柳歌》?”

常熹儿看着木觚上缺失的句子,点点头,“对呀,这可是我祖母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呢。乐师大多称它为《横吹曲》。”

谷善兮摸着这从茅山村带来的木觚,“那你知道它怎么唱么?”

“嗯……”这就有些难为常熹儿了,她干笑一声,“我唱歌特难听。不过,我记得这些辞句,可以帮你补全。”话落,不待谷善兮回答,她便拿起笔,往一侧的宣纸上写。先是《正月歌》,而后《二月歌》、《三月歌》、……、《十二月歌》、《闰月歌》,如行云流水。

“你的字真好看。”谷善兮忍不住称赞。这是她目前见过的、不比大哥写得差的字。

“我在上京时,祖父天天抓我去练字,就连祖母替我说话都没用。”常熹儿的语气中带着些埋怨,又有藏不住的自豪。

谷善兮是有些羡慕的。可她想起了大哥——小时候握着她的手,教她习字的模样。又不羡慕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呢。”

“是阿娘唱给我们听的。”

“你阿娘?谷伯母?”常熹儿自然地就这么称呼起宋淑。

谷善兮微微失神,勾起一个笑容,“嗯。”

常熹儿却在心中想:莫非善兮妹妹的娘亲也出身官宦人家?当然,她也这么问了出来。

谷善兮抬眼,而后看向窗外:“阿娘很早就去世了。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阿娘的家人。”言语间,是止不住的失望。

常熹儿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一定能够找到的。我跟你说,《月节折杨柳歌》可是女子官学里才教的曲目,谷伯母啊……你们往上京去找,会有线索的。”常熹儿又拍拍自己的胸膛,“放心!等我回到上京,也帮你一起找。”

谷善兮露出浅笑,被她这么一说,开始有些期待阿娘的家人依旧健在。“谢谢你。”

“这有什么的!”常熹儿笑眯眯的,“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娘之所以叫我住来这,就是要和你们一块离开越州的!”小姑娘压低声音,也同时将谷善兮拉下桌面,悄悄说道。

“这是为什么?”谷善兮没法理解。

“嘘——小声点儿!唔……我也不晓得呀。”常熹儿说到后面,全靠气息顶着,声带已经不振动了。

谷善兮被她的手压在背和肩上,不自觉地跟她一样说话:“可是,你爹娘,常大人他们,放心吗?”

“嗯……”常熹儿撅起嘴思考,“我娘说,卫瑾和身边的那两个人,就是卫六和卫七,特别厉害。”

“嘻嘻,”她又凑近谷善兮耳边,“我娘还说,会有人在毛州接应我们的!”

这下,谷善兮更不明白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两个人一惊,急忙抬起腰。

“哎哟——”慌乱之中,二人皆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磕到了凳腿。

卫瑾和在外面喊着:“我进来了啊进来啊。”然后,推门而入。常熹儿撑着脑袋,用掌心揉着额头,谷善兮摸着膝盖,指尖在骨头上用力按着。

可惜,这种事情卫瑾和做得多了,只瞟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哼,行了。常熹儿,你别整天胡说八道;谷善兮,你别整天听她胡说八道。”

谷善兮二人对视一眼,常熹儿哎哟一声:“都怪这天气,一会儿雨一会儿晴,我这脑袋晕乎乎的。”谷善兮默默揉着膝盖边上的痛处。

卫瑾和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撑在桌子上,“谷善兮,你大哥二姐已经快到越宁了,可是最近越宁出入麻烦,他们就直接到那县等我们。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咱们就离开。”

“真的?”没等谷善兮回答,常熹儿就站起来,眼里噌亮。

“……”得,卫瑾和明白了,这常大小姐就是想着来游山玩水的。常大人和常夫人倒是一片苦心。他问谷善兮:“你还有没有需要采购的物品?”

谷善兮有些难言的怅然。那县在越宁北,也就是说,他们不再回茅山村了。她点头,却又不知道要买些什么:“……我想去西市走走。”

“行。”卫瑾和应下,“那午饭过后就出门。”

常熹儿凑上来,“西市?那儿卖的可都是百族的东西?”

“嗯。”谷善兮低头,将桌上干透的宣纸收好,夹进床榻最内侧那本旧旧的册子里。拐进厨屋,生火、热油。……

午后,谷粲兮抱着胸,走在通往城西的角巷里,嘴角下垂,眼里却又开心:“为什么不回茅山村了?大哥真的在那县吗?……”

走在坚实的青石板上,看着来来往往各色服饰、皮肤偏暗的行人,离别的感受终于落在心上。谷善兮理不清这些纠缠的思绪。邓石、刘蓼儿、孙薇薇,以及村中的张平奶奶、村北的跛脚爷爷……就这样与他们分别了。对了,还有钱敏,还有那个也许喜欢着大哥的娉白姐姐。

眉头蹙起,将眉梢的棱角抚成圆润的弧,谷善兮有着莫名的愁绪。

…………

茅山村内,荒废却整洁的坍墙内,孙薇薇趴在石桌上叹气:“唉,谷善兮是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正在照着谷燕兮送的绣样做针线的刘蓼儿,此时,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外面安不安全?”

“反正不会无趣就对了。”孙薇薇无聊地玩起自己的手指,往刘蓼儿眼前伸,委屈巴巴:“你看,我这一双手,被我娘这么日日驱使,都变皱变丑了。”

刘蓼儿无奈,咬断线头,抖了抖那块棕色布料,一丛青竹跃然其上。

孙薇薇嫌弃,“这不会真是送给邓石的吧?”

闻言,刘蓼儿双颊染上淡淡的粉:“等他回来后,再送。”

四日前,也就是谷鹤兮两人离开茅山村的后一日,村中走了两批男人。一批往南定去,族老要求他们务必带回其他村、县的消息,以及南定军营的情况。邓石作为仅有的年轻人,在这一队当中。玉子也想跟着去,却被自家奶奶以性命要挟,只得愤愤地加入第二队——也就是往村西南处、那条溪水对岸的大山里深入。里正发话,务必为全村人寻到可供躲避、居住的地方。

而后,宵禁加严。白日,孩子们再也无法在没有成年叔伯的带领下结伴出村。少年们的阿爹阿娘开始为子女挑选好人家,只要能定下婚约的,都开始准备聘礼和嫁妆。

变化最大的,是村中惯常穿着由士兵服饰改成短衫的阿爷们。多年的军营生活,已将机敏刻入体内。在赵秀峰一行还未归来时,他们已经使唤晚辈,或是亲自前去巍县的县尉府打探,又拐去其他眷村、汉村询问。没有哪家人,有男人从南定回来过。且不说,汉家男人的军饷少了两成,百族男人的军饷竟少了将近一半。

出事了。老兵们互递眼神,里头藏着旁人无法理解的震撼。于是,他们连夜交谈,但在李家面前未吐一字,只联合三位族老不断向里正施压。这才有了那第二批出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