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我的血液都要倒流,全身发麻,大脑一片空白,因为一张满是血的怪脸,几乎就贴在我的鼻尖。
蜡烛灭了。
黑暗里,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很久,我才重新点亮蜡烛,黑洞坐在床上双手抱膝,身体轻微的的抖动,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魂一幕中走出来。
我的神经比较大条,对于这些灵异事件始终抱有其他想法。饶是如此,刚才老张那张脸贴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浑身不自在。
我点亮蜡烛后没过多久就来电了,钨丝灯泡**了两分钟才重新亮起来。外边的雨下得很墨迹,只有雷声,雨点倒是没几个。
关了窗户的缘故,房间里出奇的闷热,我的背后全是发黏的汗液,衣服糊在背上,十分难受。能清楚看到黑洞的额角也全是汗,头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
“你能确定,你看到的就是老张吗?”我问道。刚才那张脸糊满了血,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我看不清他的样貌。不知道黑洞是怎么认出来那就是老张的。
黑洞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我看了看桌子上凭空出现的一张纸,没有字,但是刺满了小洞。又是一张盲文纸,这次是什么,还是那幅画?
这明显是老张离开时留下的,我尝试着从科学的角度上去解释。遗憾的是,我在本来就储存量不大的脑海里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一种方法能解释刚刚的现象。
我是个阴谋论者,我天生除了父母对其他人的信任度很低。这让我在前20几年的生涯里少受了很多欺骗,很多事情发生时,我都会去考虑这件事背后的人为因素。
冷静下来后我发现了几个很疑惑的点。
1,老张出现在我耳边的时候,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但他离去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了房间门的开关。既然他作为灵异鬼怪的形象出现,离开时却要通过门。作为一只鬼,这种离开方式未免过于逼格太低。鬼不要面子的么?
2,桌子上的蜡烛烧的也太快了些,虽然接待员将蜡烛递给我的时候就不是整根,但是从我点燃到老张出现,蜡烛熄灭,也不过10分钟左右,来电后我检查过桌面,蜡烛是因为燃尽才熄灭的。
3,最玄学的点就在这,老张既然出现在我的身边,那他应该是来找我的,为什么他只在这里出现,我在家的时候没有出现。显然是只能我在这里的时候,他才会出现,换种说法,只有我在这里,才能看到他。我睁眼回头的时候,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按照了黑洞所说,将双眼蒙住之后才看到了老张,如果这一切都是阴谋,那这个现象该如何解释。
上过生物课的几乎都知道,如果把眼睛比做一个照相机的话,晶状体相当于照相机的镜头,视网膜相当于照相机的底片。光线通过折射,形成的物像会落在视网膜上,产生的信息通过视神经传导到视觉中枢。这样再反馈到视网膜表面形成物象,眼睛就可以看到东西了,这是我们看到东西的原理。
把眼睛蒙住的话,就相当于切断了光线折射的通道,那么我能够看见老张,一定是某种物质没有通过光线,而是直接作用在了神经上,更可怕的是,用这种方法,可以有目的的让人看到它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
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这种物质的来源,只能是蜡烛。
在老张离去到来电的这段时间里,黑洞有过一次剧烈的情绪波动,她近乎疯狂的摔打房间内所有拿得起来的东西。包括剩余的两根蜡烛。我倒是觉得这两根蜡烛不会有什么手脚,因为能做到这样设局,吧台的接待员小妹一定脱不了干系,我相信如果我推测正确,现在下楼,吧台一定换了人。她给了我三根一模一样的蜡烛,但只有一根的烛芯是被拉直的,其余两根蜡烛的烛芯都躺倒贴在烛身上,看似随意,不过当我在黑暗中迫切光明的时候,我一定会选择那根很容易点燃的蜡烛,这是一个很浅显的心理现象。
这里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矛盾点,如果是通过类似于催眠的方式让我看到老张的鬼魂,那么在老张鬼魂消失离去时的开门关门声是谁干的。我很确定黑洞在那个时候就蜷缩在床的角落里,难道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还有第三个人在房间里?桌子上的盲文纸也是那第三个人留下的?
无从考证,这栋宾馆选的极好,就连走廊里都没有摄像头。最大的问题是,黑洞为什么要这样设局,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吓唬我吗,我不信有人会浪费时间来做一个无聊的恶作剧。她是想利用这种方法,让我去到那栋梦里的荒楼么?但无论是什么,从现在起我对待黑洞,已经不能再把她当作一个我的粉丝来普通对待。
我拿着盲文纸,递到她面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她的眼神,跟刚才有一些不一样。
“又一张盲文纸,但好像不是画,应该是有什么信息。”我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能想办法弄懂它么?”
黑洞点点头,“那次之后,我就基本的学习了一些盲文,翻译出来应该不难。”她拿着纸看了很久,看向我,眼里的恐惧已经消失了,“是个坐标。”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道。
“我要去这个坐标代表的地方,也许会有答案。”
我点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黑洞虽然一直在引导我,但她对我没有恶意。
我将我的想法也告诉了她,我们要前往不同的目的地,保持着通话畅通,我们得时刻保持联系。黑洞表示同意,并决定立刻出发,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我拖着她的行李下楼时,特意留了个心眼,往前台看了一眼,不是刚才那个妹妹,果然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