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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 2)

别枝惊棠 婷婷LL 2316 字 2022-07-22

“我与刚刚那女子是旧识,她是神农谷的人,极善岐黄之术,虽然你伤得确实重了些,但也不必太过担心。”

郑如霁心中无声的冷嗤一声,一向古板严肃的贺都督之子竟然会跟别的女子斗嘴打趣,恐怕不只是旧识那么简单。

刚刚贺南行说他昏睡了一月之久……

那便是说,漠城一战,已经过去月余了。

想到漠城一战,郑如霁的心便猛地下沉。

身中箭伤的兄长,为救他而被敌人围攻的父亲……

郑如霁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艰难地张口,断断续续吐出两个字:“有……内……奸……”

贺南行听懂了他要表达什么,沉着脸道:“我知道,你那几个存活的部下与我简单说过当时的情况,”他心有不忍,伸手帮郑如霁捻了捻被脚,“郑兄,事已成定局,如今心急也没用,一切只能等你养好了伤再做打算。”

日近西山之时,兰月端着药和绷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侍女,手中的盘子里似乎有些饭菜。

兰月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招呼侍女将冒着热气的饭菜搁在桌上。

侍女放下了饭菜,便走到了兰月身边,利索地将郑如霁的身子翻了过去,扒下他的外衫,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来。

兰月已经将面上的轻纱取下,露出小巧精致的鼻子和嫣红水润的薄唇来。

她看到了郑如霁眼中的异色,面无表情道:“你不必如此看着我,医者面前无男女。待会可能有些疼,你得忍着些。”

说罢,兰月的手便开始灵活地解开缠绕在郑如霁胸前的层层绷带。

伤口已经结痂,只是伤口密密麻麻的,看上去仍旧是十分可怖。

“贺忱与我说,要让你的伤好得快一点,他说这也是你的意思,”兰月捕捉到了郑如霁眼中的赞同之意,继续道:“如今你身上的伤口大多都已结痂,但是你伤的不仅仅只是皮肉,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让伤好得快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用药会猛烈些,待会儿有得你受的。”

郑如霁微微点了点头,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尽快回京更重要了,也不知道家中的亲人可还安好?想到身怀六甲的嫂嫂,他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晚饭是贺南行来喂他的,郑如霁感到十分尴尬,但他自己不能动,也没有别的办法。

贺南行笑道:“郑兄,这回你可欠我欠大了啊,有没有想好回京之后要如何报答我了?”

郑如霁猛地被菜粥呛到了,开始剧烈的咳嗽,扯得全身的肌肉都在疼痛。

贺南行慌忙去替他顺背,冷不防又碰到了郑如霁背上的伤口,郑如霁颤抖得更厉害了。

“对不住对不住郑兄,我不该逗你的。”贺南行愧疚道。

兰月正招呼着两个小厮将药浴桶抬过来,才到门口便听见屋内有人在猛烈的咳嗽。

兰月大怒,一脚踹开房门,“贺忱!”

贺南行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大名,顿时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在这儿呢!”

郑如霁失笑,谁能想到雷厉风行的贺小将军会被一个女人吓得跳了起来呢?如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一定不会相信的。

他咳嗽得更厉害了。

兰月急忙走过去察看郑如霁身上的伤口,确认无事,才转身怒视着贺南行道:“还好伤口没裂开,不然我准备的药浴便要白白浪费了。我不是跟你交代过不要让他情绪过激,你怎么搞的?”

“我、我这不是怕他心情不好,逗了他一下嘛,谁知道他就噎住了。”贺南行有些语无伦次。

他不说还好,一说兰月更生气了。

兰月指着门口,眼睛狠狠地剜着贺南行道:“你给我滚出去!今晚药浴开始之前你不许见他!”

贺南行讪笑着道了声“好”,急忙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还不忘讨好的关上了门。

兰月无言片刻,抬手指挥两个小厮道:“再抬进来一点,对,就放着吧,再把那边的屏风移过来。”

摆放好了药浴桶,两个小厮走了出去,随后又进来了三个侍女,郑如霁认得,其中一个是今天跟在兰月身后端着饭菜的侍女。

其中一个侍女走了上来,将郑如霁翻过去面朝下,拆开他背上的绷带。

郑如霁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一块面团,任由眼前这几个女人捣鼓来捣鼓去的。

兰月在一旁用艾草薰着手中细长的银针,淡淡瞥了一眼郑如霁,转头对另一个侍女说到:“知桃,你去找块布,厚一点的那种,堵住他的嘴,不然我怕他待会儿把嘴皮咬破了,还要为他上药。”

郑如霁:“……”

这女人说的,未免也太夸张了一些。

等兰月熏好了银针,走到他旁边时,那名叫知桃的侍女拿了块厚实的布卷成条塞进了他的嘴里。

穿着素白衣裳的女子眉眼冷淡,手中的银针针尖泛着微微寒光,年轻的女子眼神坚定,眼前是男人伤痕累累的脊背。

她在郑如霁的背上仔细的布针,每一根针扎的位置,扎进去的深度,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郑如霁只感到被针扎的地方有些微微的酸胀感,这样就要堵他的嘴,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布完了针,兰月的额头已经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勾唇,带着些许玩笑的意味,“可忍住了。”

紧接着,兰月打开手掌,向着郑如霁的背拍去——

一瞬间,要将人撕裂般的疼痛袭来,郑如霁紧紧咬住了口中的布条,额头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就算在漠城时他被敌军砍了许多刀,也没有现在这般疼。

疼痛感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每一根骨头都像被密密麻麻的针刺者,疼得他几乎要晕过去。

兰月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松道:“这样就承受不住了啊?那待会的药浴可怎么办呐?”她对一旁的侍女道:“也给他擦擦汗,注意动作别太大了。”

侍女依言走过去,轻轻地擦干净郑如霁额头上的汗。

兰月点点头,又道:“你这副模样若是叫你的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他知道兰月与他说话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减轻他身上的疼痛感。

但他还是想起了那个翻墙而来的狼狈身影。

喉咙中涌上一丝苦涩,如今郑家败落,恐怕他不能娶她了,也许待他回京之后那个女子会来找他大闹一场,不过也没有关系。

忽然,兰月想起了什么,大叫道:“遭了!”

她身边的侍女忙问:“怎么了?”

兰月看着郑如霁因为疼痛而血色尽失的脸,面怀愧色道:“我忘记了可以给你用麻沸散,不然你现在也就不用那么痛苦了,”她又补充道:“现在用也来不及了,反正最疼那下你都挨过去了,那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就没有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