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朝自己袭来。
在失去意识前,她眼前还闪现着记忆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这一切都如同黑白照片一样定格了。
那些陪伴与爱,那些幸福时刻,因为她的不甘心,再也不会有了。
头好疼,周围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发霉,又像是受潮,陈谨月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睡眼,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妈妈,你醒了?”一个清脆又略带稚嫩的声音传来,陈谨月循着声音望去,地上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惊讶地翻起身来,使劲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小女孩刚才叫自己什么?妈妈?谨月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是一间又小又暗的土房子,炕的一周围了蓝色格子布,毛毡上连床单都没铺,墙壁还是夹杂着麦草的粗糙墙面。
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只有一张没有刷漆,带三个抽屉的长方桌和两张黑漆漆的旧椅子。
长方桌上方挂着一幅伟人的相片,屋顶看着也有好一阵子没有打扫了,陈旧的椽木上挂着一些蜘蛛网。
谨月觉得腰酸背痛。
这是哪儿?谨月明明记得自己只是想去街道对面的江边静会心的,怎么突然到了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
莫非,自己穿越了?
小姑娘殷勤地把炕上的木窗打开,再把薄若蝉翼的小窗帘拉到一边。
陈谨月透过钉着破旧纱布的木格子窗户,看到远处的萧条模样,层层叠叠的大山上光秃秃的,除了黄土什么也没有。
陈谨月虽然在城镇长大,但对于北方的地形和环境也是熟悉的,通过简陋的摆设,她猜出这大概是八十年代。
“妈妈?”看着陈谨月呆呆的样子,小姑娘有点着急,她踮起脚尖,小手覆上陈谨月的额头,想摸摸她是否还在发烧。
原身的记忆渐渐地在陈谨月的脑海中复苏,她快速地理了一遍,原来她真的穿越到了这具与她同样姓名,26岁的农家女孩陈谨月身上。
不,是农家妇女。
而这位年轻的母亲,竟然是因为长期劳累,加上医疗不发达,在一场重感冒中丧的命。
眼前这个扎着歪歪斜斜的两个小辫,穿着破旧又臃肿的月黄色短褂,脸冻得有点红的小姑娘是她女儿,叫苏慎,只有6岁。
莫名其妙就当了娘!
谨月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搞得有点无所适从,她不要当娘,她想回去,她还有项目计划没有写呢,她还想在c城买房子呢。
想到父母,她的情绪又开始低落了。
想到穿越到了三十多年前,她的头更疼了。
“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皱着眉头呀?”
“没,没有,就是刚醒过来头有点晕。”谨月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妈妈你知道吗?你都睡了好几天了,一直高烧不退,大夫开的药也不见效,他们都说你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苏慎扑进妈妈的怀里哭起来。
突如其来的温情让陈谨月的眼眶也有点湿润。想到苏慎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她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柔情。
她紧紧抱住孩子的小身体,替她擦干眼泪,温柔地说:“乖,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本来想自称“妈妈”,可对于她这个母胎单身来说,这个称呼还真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