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嗔道：“臣妾就是醋缸里泡大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酸气，皇上要是不喜欢，可以去找别人。”

玄烈忍俊不禁道：“朕喜欢，你吃醋的样子那么可爱，朕怎么会不喜欢呢？朕这阵子是多宠了柔贵人几分，但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出于补偿和愧疚。”

凌霜一怔，明知故问道：“补偿和愧疚？这话怎么说？”

玄烈叹了一声：“实不相瞒，柔贵人的样子，像极了先帝早逝的养女柔嘉公主，朕一看到她就立刻想起了柔嘉，更让朕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柔贵人的出生日期竟与柔嘉薨逝日子一模一样，相似的容貌，一模一样的日子，朕不得不怀疑她就是柔嘉的转世。”

凌霜道：“转世轮回乃是虚妄之事，皇上怎么能以此虚妄之事笃信柔贵人就是柔嘉公主的转世之身呢。”

玄烈道：“虽说转世轮回听着比较虚幻，但朕还是希望这是真的，霜儿，你不知道朕对柔嘉有多愧疚，当年朕感染天花，被迫隔离，宫人们都对朕避之不及，不肯过来照顾，只有柔嘉不顾一己之身，日夜陪伴在朕的身边，这份情，朕一辈子都忘不了。”

“先帝为爱出家之后，朕力压先帝诸子成为皇帝，原本想好好报答她对朕的照顾，怎奈朕登基之时过于年幼，朝政大权掌握在四位辅政大臣手中，边地战事一起，柔嘉被逼和亲，朕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含泪出嫁。”

“女子远嫁和亲，便从此与娘家断了关系，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孤零零在边地生活着，若是能嫁得如意郎君，嫁得远一点也没什么，可偏偏她的丈夫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柔嘉嫁过去，还不到三年时间就香消玉殒了。”

说到这里，玄烈双眼被悲伤渲染得发红，语气透着浓浓的悔恨与无奈：“朕的一生，有两大痛心之处，一个是生母早逝，另一个便是柔嘉远嫁，生母早逝，朕还可以补偿佟氏一族，给予妍贵妃尊荣待遇，可柔嘉……柔嘉根本就没有在世的亲人，自打她被送入后宫当先帝的养女，就与娘家人断了亲，朕就是想补偿也补偿不了，霜儿，你知道朕心里有多愧疚吗？”

凌霜听了，不禁陷入沉默。

说起柔嘉公主，她细细想起来，心里也觉得愧疚得很。

当年边地发生暴乱，虽说闹得非常厉害，但以朝廷的兵力，想要镇压还是比较容易的，别的先不说，只要将她的舅舅派出去，足以平定一切。

可那时候，她还没有重生回来，错把玄烈当成救命恩人，痴痴傻傻地做着入宫当他妻子的美梦，舅舅为了成全她的心愿，不想让柔嘉介入她和玄烈之间的感情，再加上其他两位辅政大臣忌惮舅舅的军功，害怕他再度立功，功高震主，所以四个人才和太皇太后意见达成一致，决定送柔嘉和亲。

要不是因为她的一腔痴恋，舅舅就不会放弃作战，选择和亲路线，要是不和亲，柔嘉就不会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