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柔嘉的人生悲剧，有一部分是她造成的。

凌霜叹息道：“皇上觉得愧疚，认定柔贵人是柔嘉公主的转世，出于补偿，所以才那么宠爱柔贵人是吗？”

玄烈颔首道：“是，柔嘉红颜早逝，朕心里一直觉得非常愧疚，哪怕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可朕每每想到当年感染天花，她是如何彻夜不休地照顾朕的，心里都很不好受，柔贵人长得那么像她，出生日期又与忌日一模一样，这可能就是冥冥中天注定吧，朕多补偿柔贵人几分，愧疚之情就少几分。”

凌霜到现在还无法摸清玄烈对柔嘉是什么感情，是年少时的青梅竹马，还是生命垂危的救命之恩，但这份情绝对不简单。

她试探着道：“皇上既然想通过恩宠柔贵人来补偿柔嘉公主，区区一个贵人的位分，只怕是不能够吧。”

玄烈道：“四妃和贵妃都已满员，皇贵妃又轻易不得加封，朕原本打算给她封个嫔位，可想到她刚入宫承宠不久，出身卑贱，又没有子嗣，要是这么早给她封嫔，妃嫔又要打翻醋坛子了，妃嫔蔫酸带醋也就算了，朕就怕你心里不舒服。”

凌霜娇声道：“要是皇上不说这些，骤然给她封嫔，臣妾心里肯定不舒服，可是现在想起早逝的柔嘉公主，算了吧，给她封个嫔位吧。”

玄烈一怔：“霜儿，你真的那么大度？”

凌霜平静道：“臣妾不是大度，只是想到当年要不是有柔嘉公主不眠不休照顾皇上，皇上只怕早被可怕的天花夺去了性命，其实臣妾心里非常感激柔嘉公主，感激她对皇上的照顾，不然臣妾和皇上根本不能在一起。”

玄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沉默了许久，才道：“好，朕就封她为柔嫔。”

凌霜哪里是感激柔嘉公主，只是觉得柔贵人的位分提升得越快，在外人眼中就说明她越得宠，自古宠妃和皇后势不两立，宠妃过于得宠，势必要动摇皇后的地位。

而这样的宠妃，正是太子一党最需要的，柔贵人越是得宠，太子越是会想办法拉拢她，越能帮她打入敌人内部，从而内外夹击，一举攻破。

很快，玄烈就下旨晋封柔贵人为柔嫔。

当这份晋封的圣旨传遍东西六宫之时，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牙齿都快咬碎了。

颖嫔来给凌霜请安的时候，亦是嫉妒不已：“后宫妃嫔，想要晋封，一靠家世，二靠子嗣，柔贵人出身卑贱，又没有子嗣，竟也能封嫔，当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作为伺候皇帝十七年的老牌妃嫔，又给皇帝生育了皇子和公主，却只封了个嫔位，上头被四妃和两大贵妃压着，十几年难以晋封上去，颖嫔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儿。

如今看到宫女出身的柔贵人，竟然在没有子嗣的情况，凭着皇帝对她的宠爱，一跃之间获封嫔位，与她平起平坐，想想都觉得堵心。

凌霜也能体会颖嫔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