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处置太子母族和妻族的消息，一条条传入坤宁宫。

金铃冷笑道：“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转眼间大厦倾颓、繁华覆灭竟这样快，”

凌霜拨了拨手上的金绿宝石戒指，叹道：“不快了，为了铲除贺氏一族，本宫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其间又先后搭上了柔嫔主仆俩的人生，能够这样的结果，实在太不容易了。”

金铃问道：“娘娘，四皇子和太子曾经几次密谋，虽然太子谋反被镇压之后，他曾一度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只要稍稍吹一吹枕头风，也能将皇上怀疑的目光转到他身上，叫他不得安生，您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凌霜摇头道：“没用的，四皇子在事发之后，将自己摘得那么干净，就是笃定皇上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就算本宫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也查不出什么来，又何必白费功夫呢？对付他这等狡猾如狐的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得打中他的要害，否则这次让他逃了，下次收拾他就更难了。”

停了停，又道：“还有一点，皇上成年的皇子共有三个，宸王死了，太子废了，现在只剩下四皇子一人，何况四皇子还抢在太子和宸王前头生下皇长孙，看着长孙的面上，即便四皇子出身再卑贱，皇上也得给他体面。”

物以稀为贵，对于皇子也是这样，前世玄烈共有三十五个儿子，虽然死了十一个，剩下的二十四个，数量还是非常多的。

儿子多了不值钱，所以前世九子夺嫡，玄烈说废黜就废黜，说圈禁就圈禁，根本不用考虑什么。

哪像现在，儿子死了太多了，成年的皇子更是少之又少，每一个都显得弥足珍贵。

凡事一饮一啄，凌霜为了报复玄烈，大肆残害他的子嗣，却也间接提高了皇子的身份。

金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除了太子和宸王，娘娘还不能安心，这前朝和后宫无休无止的算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善了。”

凌霜目光悠悠道：“野心不止，算计不熄，人的欲望都是无穷无尽的，算计自然也是无休无止的，谁让本宫是世家大族之女，又占据着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至尊后位，除非哪天皇上驾崩，本宫成为皇太后，才能真正松口气。”

金铃叹道：“希望那天早日到来。”

宸王殒命，太子被废，朝野动荡，而玄烈经此一役，人也变得更加苍老。

凌霜看到他驾临坤宁宫两鬓斑白的样子，才猛然发觉这个与自己恩仇纠缠几十年的男人，竟老了那么多。

玄烈坐了下来，凌霜端来一盏糖蒸酥酪：“皇上，吃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尝两口吧。”

玄烈接过去，略微尝了两口气就放下了，叹道：“朕已经命人将承傲送回南三所，以后就让他呆在那里闭门思过吧。”

凌霜低低道：“皇上宽宏，太子逼宫谋反，杀害兄长，这两桩都是死罪，如今皇上只废他太子之位，盼他终生幽禁，也算是全了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