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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狐狸有没有尾巴(1 / 2)

悠悠种田记 淼仔 5187 字 2022-08-07

“福妞,”身后有呼喊声,四婶和几个年长的乡亲走过来,是很高兴看到福妞和凌墨在这里,福妞在这里只能说明她是来帮忙的,不然的话,福妞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来吕家。

转过身来的福妞很是失望地告诉四婶:“原本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不想他不在了。”对四婶歉意地道:“四婶,帮不了你。”

四婶嘴角边有笑容,用手拉过福妞的手来拍一拍,四婶手心里有着庄户人必有的干裂口子,手也是磨着福妞的手,这样一双与自己母亲毫不相干的手,却让福妞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母亲,我这里过年,家里也在过年吗?

“福妞,谢谢你,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帮着去说个话吧。”四婶身后是村里有年纪的人,打算过来给小菊作一个中保。

当然这中保是成不了,回去的时候,人人脸上都是挂着霜,一个年老的长者抽着旱烟袋这才说一句:“没有想到里长这么坏。”

大管家讲的也很清楚:“里长出事情,才发现他推荐的人都是经常见,最近有几笔生意,铺子里货刚进到,外面就有货了,现在也不想查与他有没有关系,可是人是不能再用了。”

还算是给年长的人面子,陪着坐上一会儿,就借口有事情离开,这几个人当然是坐着没有意思,只得离开。

四婶最后的希望也断了,回来的时候不时用自己干裂的手掌去擦拭泪水。到村口的时候,有一个年长的老者停下脚步来才道:“老四家的,我们给你凑一凑吧,只是钱不多,这印子钱唉,可是不能借呀,”不过借的人是不少。

一行人来到四婶家里,要过年了地里没有活,四叔在家里忙着编些活计打算集市上去卖,看到他们进来,赶快让到屋里坐下来,一看四婶眼睛红红的,旁人脸色也不好,就知道结果,四叔的脸也沉下来。

凌墨是想回自己家去,可是福妞在经过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伸出手来在凌墨衣上拉一把,凌墨不得不跟过来,如果不来,这妞只怕是会明说。

四婶在村里的人缘还算是不错的,大家一起来凑银子,只有五、六个人,一人出一两银子,可是四婶这印子钱,利滚利的已经滚到一百多两去。

院子里冬叶也走过来打招呼,在旁边听着越听越惊心,原以为这个家看着虽然陈旧,却还是能积攒下几十两银子给儿子成亲,没有想到自己和柱子成亲的钱都是借的印子钱。

福妞看着村里的长者们一个一个都是旧棉衣,也还一人出一两银子,对着凌墨看看,脸色苍白着并没有说话。

又坐上一会儿,才各自散去,福妞回到家里去,小菊开开门,怯生生地看着福妞的脸色,福妞对小菊是装出笑脸来:“有栓呢?”

“有栓在写字哩,”小菊看到福妞的笑脸,这才松一口气,又对着福妞身后的凌墨讨好地笑一笑,再跟着福妞进屋里来,有栓正坐在炕上在炕桌子写字,看到福妞进来,就蹦下地来:“姐,我给你倒茶。”

茶就在炕旁边,有栓刚下地,小菊听说已经倒了来,福妞接过热茶来,对小菊露出笑脸来:“小菊,姐和有栓说话,你先去堂屋里玩一会儿。”

凌墨看着小菊一个人呆在堂屋里,心里明白几分,看到小菊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冷清没有生火盆的堂屋里很是可怜,忙招招手:“先到我屋里炕上去暖和暖和。”

“谢谢凌大哥,”小菊乖巧地随着有栓喊上一声,喊的凌墨心一软,看着小姑娘跑过来坐到炕上去,想想福妞以前总是担心小菊在吕家要挨打,现在想担心都不成了,凌墨是知道福妞和有栓在屋里单独说什么,这妞心眼儿是向来不错的。

这也算是一个优点,至少比现代人的尔虞我诈要强。穿越过来的这妞不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妞,也不是一个琴棋书画生意经样样精通的妞,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普通人,在这里过着自己能担负得起的日子罢了。

过一会儿就看到福妞挟一个蓝布包出来往外走,在堂屋里看着没有小菊,凌墨听到脚步声说一声:“在这里呢。”

福妞过来对小菊道:“去和有栓一起吧,可以认几个字。”小菊立即眼睛发亮:“真的吗?我也可以跟有栓认字。有栓上午教我认了三个字呢。”

“去让有栓教你,”福妞看着小菊欢天喜地的进去,看一看凌墨,就往外走。凌墨重新关上厢房的门,在温暖的炕上吃自己的午饭,这妞还挺明主,和有栓商议过才把银子拿出来,看那蓝布包只怕是银子都拿出来了,不知道够不够隔壁四婶家里还印子钱的。

此时隔壁屋子里,四婶对着福妞放在桌子上的蓝布包只是看了又看,突然眼泪就出来了,用手掌抹着泪水更咽着对也在发愣地四叔道:“菊他爹,福妞,是俺家的恩人哩。”

四叔也是看得发呆,没有想到福妞盖过房子还会有这些钱,村里人都说福妞一头黑熊分的有一百五十两银子,传话总是会有虚头的,现在看着桌子上的蓝布包,四叔也明白这就是福妞的全部家底,都在这里。

“我回去了。”福妞也饿了,中午饭就没有吃,来帮忙的人不让四婶买吃的,说回家自己吃。回来以后又在四婶家里坐上一会儿商议帮忙,更是饿得前心贴后心。

四婶赶快喊住福妞:“妞啊,你等一等,你家有栓会写字,写张借据来,让你四叔来按手印。”四叔就站起来,借机把自己眼中的热泪擦去,要跟着福妞回去:“俺现在就去按手印。”刚才也推辞几回,福妞是真心实意地要帮人哩。

福妞和四叔一起回来,喊的是凌墨:“请四叔到你屋里坐一会儿,要写借据,你来写。”福妞不认识繁体字,简单地书看起来是可以顺溜下来猜到意思,而且毛笔字也写不好,自己为记事曾经写过一次,除了敢给自己看,别人是不敢看,怕别人当成毛毛虫在纸上爬。

凌墨的屋里也是自己买的笔墨纸砚,就在药兜子里,乡下行医别人家里不会都会笔墨纸砚,要写药方让人抓药去,自己就随身备好。现在都取出来,写了一个借据,用嘴吹一吹干,念上一遍,递过来给四叔看。

四叔只认识数字,一百二十两银子是认识的,别的都不认识,想一想福妞不会骗人才是,不然何必要借钱,就把两张借据盖上手印,递一张给福妞感激涕零:“虽然这利钱你是说不要,上面也没有写,这钱俺还是按着借别人的利钱给你。”

福妞接过来放在小桌子上摇头:“四叔,俺说过不要利钱就是不要利钱。明天您还是约齐人当面验过再把钱给那人。”

再一次眼泪要夺眶而出的四叔走出门的时候心里打算好,省吃俭用先还福妞的钱,再还福妞的利钱,哪有借人钱不收利钱的道理。

福妞把借据送到屋里去给有栓,看到小菊小脸儿上是欣喜的笑容,正讨好地给有栓在研墨,福妞把借据让有栓收起来,这才往灶屋里来找吃的,再饿下去路也走不动了。

好在有栓准备的好,饭菜都摆在大锅里蒸着,灶下虽然熄了火,都还是热的。福妞又等不及拿出去吃了,端出来摆在灶台上就吃起来,一气下去两个大馒头才觉得肚子里好过一下,不饿了心里就想起来那个吕长生,竟然这么早就回京去了,不然的话,应该是可以帮忙的吧。

凌墨把自己的饭菜也吃完了,把碗送回来,另一只手夹着两张银票递给福妞:“过年记得好好操办,别弄得太寒酸。”

袋里一空的福妞此时见到银票,眼睛当然是一亮,不客气地拿到手里来,对凌墨先道:“过年就全指着你的熏肉,”然后再往院子里看,站在灶屋里当然是看不到后院的小黑:“刚才我是想把小黑宰了,一半猪肉卖给屠户去,或许还可以有些钱。”

福妞把银票看一看,面额是十两的两张,就是二十两,过年是足够的,只是这几个月里要是有卖牛的,就不用再想。看看外面天又阴起来,这几天就是一会儿飘雪一会儿阴天,福妞努力开动脑袋,山里还有什么,打鱼?太冷了,水里上结的有浮冰,竹筏不好下水,也不好撒渔网。

摘山果,或许还有一些在温暖的树林里,只是要找,这样一想,福妞丢下菜碗,手里拿着半个馒头还是要去问凌墨:“冬天有什么草药可以摘?”

凌墨只能“呱哒”一下拉下脸来,不是刚给你二十两银子,因为哥怕你没钱办年,委屈了哥。这妞得寸进尺地就上来了。

看着凌墨冷脸的福妞往外退一步,看一下那脸色依然是拉着,再退一步就出厢房门了,只能转身往灶屋里来继续吃饭,看一看凌墨刚才吃过的碗丢在灶台上,想当然,福妞今天是不会让凌墨来刷碗的。

这样的冷天,福妞灶下又加了柴火烧热水把锅碗洗了,院门外有敲门声,是四婶来送吃的。四婶是让小菊在福妞家里借宿,饭是回去吃。福妞说不用,家里多煮一口就足够小菊吃的。

四婶就天天送馒头过来,也有不肯占福妞家便宜的意思。昨天和前天的是小菊接过来,今天福妞再不肯收,对四婶道:“四婶拿回去吧,我还有件事情要和四婶商议呢。”

“啥事,你只管说。”手里捧着几个馒头的四婶赶快道。福妞把四婶让到灶屋里暖和暖和,才对道:“俺进山去打山果,让小菊也一起去。”

现在是农闲的时候,小菊这么小,总不能去集市上卖花生吧,福妞还是按自己所想的,去能去的山林把小菊也带去吧。

四婶又落一回泪,对福妞道:“不知道咋感激你才好。”福妞就用从有栓那里听来的话回:“以前不是总帮着咱们一口儿吃的。”这是有栓说的,凡是给过有栓吃的,有栓都记得很牢。

感激不尽的四婶重新进来交待小菊要听话,一进到内屋里就觉得屋子里暖和得不亚于烧柴火的灶屋里。看看炕上的小菊小脸儿红扑扑的,全没有觉得冷的样子,坐在炕桌子旁看着有栓在写字,而且在旁边问:“这是个三是不是?”

“小菊,你别打岔,有栓写字哩。”四婶在炕上坐下来,触手先是温暖再知道这屋里白天也烧着热炕。再看坐在炕上写字的有栓身上大棉袄,四婶也为有栓和福妞高兴,这样的冬天过着才叫舒心。

交待过小菊要听福妞姐的话,再对福妞道:“你这屋里烧炕要用柴禾,你进山带上小菊,帮你背些柴禾回来,看她在你这里,倒比在家里还要舒坦。”

最高兴的是小菊,拉着福妞问:“带我进山吗?我可以背柴禾回来,可以背东西回来。”

福妞算过小菊的生产力,有山果的话,大人一天挣几百钱,到小菊这里总有一百钱,只是现在就去未必就有,找山果也要花时间,也只能背几根柴禾回来。不得不用这个小童工的福妞想一想,小菊去不了吕家,只能帮这个。

有栓帮着出主意:“小菊现在大了,可以捏得动绣花针,可以刺绣了。”这又是一个好主意,就是四婶也觉得好,夸有栓道:“到底是认字的人,主意都是好的。”会认字的人吐口水都是墨水,就象有钱的人跺脚都比穷人响一样。

有时候出主意也不是都好,福妞只会想着进山挣钱,立即就收回自己的想法:“那就让小菊绣花吧,集市上那店里是可以领到绣花的东西的。”不过也要压点儿什么才是,当初有栓是把家里最值钱的一个锄头拿去押了。

可是小菊看看福妞,小声地道:“福妞姐进山能盖房子,我还是想跟福妞姐进山。”这里在为小菊出的主意一个又一个,小菊只愿意同福妞进山,而且四婶也说话了:“让她过年前这几天里帮你去多背些柴禾回来也好,她自己也要暖和才是。”

凌墨的厢房里也听到这边的谈话,从来耳朵是比较尖,凌墨也觉得这里的人象是质朴的多,睡人家的炕就要帮人家背柴禾,在人家里住着自己带馒头过来。凌墨觉得自己那二十两银子给的象是不亏心。可是这妞象是一句话也没有,是不是也同她立个字据,让她按个手印哥收起来才是,哥把后年的钱都给了。

到了晚上家里又来客了,却是老秦大叔来了,只同来开门的福妞站在门口在说话:“山里发现一只虎,约齐了十几个猎人一起去打,你也来吧,你的新猎叉还没有用过吧。”

崭新的猎叉一向是挂在堂屋的墙壁上,老秦大叔是从福妞只在家里种菜弄鱼塘猜测的,一定是没有用过。

山里发现一只虎,这消息全家人听着都很兴奋。送走老秦大叔,福妞站在猎叉前看一看那尖着寒光的叉尖,脑子里只想着一百多两银子。

熊有熊掌熊胆熊皮,虎有虎骨也可以入药,福妞脑子里只算着钱。鞭炮生意现在是每天有一些分成钱,有时多有时少,可是天天都有,福妞觉得生意是真不错,坐在家里不动也有活钱。

约好第二天就去猎虎去,福妞一早就出门去,凌墨最近病人并不多,在家里做饭再教有栓写字。小雪依然是在漫漫下,井台上结一圈冰,凌墨拿着家伙打算把这冰给锄下来一些,免得井台上太滑脚。

院门外传来一声喊:“凌大哥,”却是周大全来了。周大全一进门就很高兴:“凌大哥,有栓姐在家吗?有一个好消息,俺村那牛他降价卖了。”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凌墨对周大全笑道:“可是俺没有好消息给他,这牛有栓姐是不打算买了。”

“啊?”周大全是过年前来看有栓,没有想到听到这句话,嘴张得多大,映着刚剃的头青脑门子显得很滑稽,凌墨示意周大全进屋去:“有栓在屋里。”

周大全进去以后,看到坐在炕上的小菊,就先愣一下:“有栓啊,你,你家有丫环了。”有栓吃吃笑,小菊吃吃笑下炕来给周大全倒茶:“俺不是有栓的丫环,俺是小菊。”

周大全摸摸脑门子不好意思,对小菊道:“俺话说错了,”看着磨墨还以为是丫环。周大全坐在炕上喝几口茶觉得暖和得多,这才问有栓:“那牛降价了,怎么就不买了?”

“俺嫌那牛不好,”有栓编起假话来也是顺溜,反正是不说自己家里没钱:“俺姐说的,这样乱要钱的,不是好人哩。”

周大全也是嘿嘿笑,把自己听来的话告诉有栓:“他要的价太高,现在地不多了,两头牛用不过来,年下只有他老两口在家里,也不得时间去套牛车赶集市挣钱,觉得养两口牛太费,想着便宜卖出去,别人都说他那牛是病牛才往卖,俺看过是好的,赶快来告诉你。”

今天象是客人一个接一个,过一会儿又来一个大庄,在灶屋里做饭的凌墨就告诉大庄:“去猎虎去了。”大庄吓一跳:“老秦大叔说的那只虎?那不好猎哩,说是约齐十里八乡的十几个猎人一起去,这虎能撕碎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