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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凌墨被抓走(2 / 2)

悠悠种田记 淼仔 5040 字 2022-08-07

福妞上路算是快的,再去雇牛车。一路追凌墨,也没有追上,倒是去帮忙的病人遇到几个。大家有的有钱,有的没钱,路上也肯互相照应。

过了几天就到省城,省城离得原本不远。

衙门口儿去打听,要到管这案子的官员张大人。有两个土财主病人寻他打过官司认识他,带着福妞和有栓直接来见他。

张大人倒也肯实说:“他往年行医,有不收钱的,得罪不少医生。但他是游医,别人也拿他没办法。现在坐馆行医,那些人怕断了财路,又打听到没开馆就病人不少,人家不告他还能坐以待毙?”

“这没有王法,”有一个土财主这样说。张大人鼻子里一哼:“你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往公堂深处看一看:“是我们这最大的官,十二姨太的兄弟,就是全省到处都有他的药馆,王记就是。”

福妞心里冷嗖嗖,结结巴巴地道:“请指点一个法子。”有栓扑通跪了下来。张大人连连摆手:“起来起来,这使不得。”见房里没人,他也诉苦:“在你们以前,前天就有几个病人来闹事。本来这案子,大人们要自己审,见事情不小,才丢给我这没权不敢得罪人的人。”

土财主们齐声道:“总有个法子,麻烦大人去问问,别让他狱里吃了亏,再就是十二姨太的兄弟,和他私了。”

张大人也觉得这事要闹起来不小,道:“我给你们去问问,其实大人们最近也烦心。这省里有田将军和袁将军的兵,时常争斗,其实大人们管大事就足够烦心,何必再多惹民愤。”

他一路进去,在全省最大的官刘大人门上问问在,径直进来。张大人不得罪人,刘大人不烦他,以前是直接进来回话,这一次到了客厅下面,才发现有客人。

一个身着军服的军官,傲慢地在说话:“袁将军说,田将军的兵又打了我们的兵,大人,你管着这通省,要管管才是。”

刘大人正应付不了,见张大人进来,忙招手:“有什么事?”张大人哈着腰过来,先对着刘大人行个礼,见那军官品级不低,也哈哈腰,再小声回话:“就是医生那官司,他家人来了。”

“这官司要开堂要审,也别难为了他,既然家人来了,见不让见,衣服吃的可以送进去。”刘大人有意装出来更头痛。

军官随意问了一句:“什么医生?”值得这刘大人一脸的怪相。

刘大人巴不得的告诉他:“不是我最近不管士兵们打架,而是这是个大官司。抓了一个摇铃行医的,病人们都跑来吵,唉,我也难呐。”

用这话搪塞军官,不想军官留了心:“叫什么名字?”刘大人看张大人,张大人道:“姓凌。”军官眸子一闪,没有再多问。

随便说了几句话出来,跟的有小兵,军官悄声道:“去打听打听,是不是那个凌郎中!”小兵答应着去了。

只有刘大人和张大人在时,张大人为凌墨说了几句好话:“口碑好,大人您就放他一马吧。”刘大人没办法:“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十二姨太。”

十二姨太在房里正和兄弟说话,见刘大人进来,两个人满面春风地催促:“还不开堂审他,给他用刑,看他以后还敢抢生意!”

刘大人在外面诉苦,在房里也诉苦:“外面闹翻了天,依我说,他医术好,你把他聘到你医馆里,让他给你挣钱不就行了。”

“姐夫,我找人对他说过几回,许的银子真不少,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他是济世救人,不是为钱。”十二姨太的兄弟一脸不服气,再道:“把他结果了吧。”

刘大人一听就不答应:“你去外面看看,你就知道结果人。依我说,让他多出银子和你们私了,这样不更好。”

十二姨太觉得不好:“那他以后不还是和我兄弟抢生意?”刘大人老奸巨滑:“你见他的家人,私了五万两,让他十年二十年都是给你挣钱,这不好?”

想一想,十二姨太姐弟两个人,笑逐颜开。

刘大人出来见张大人:“小五愿意私了,晚上让他们摆桌酒,自己去谈。”张大人出来见福妞,把这话说出来,福妞等人还感激不尽。

定下酒楼,见时辰还早,福妞和有栓回到客店里,让进财看门,福妞让有栓坐身边,对他语重心长:“把村里的房子和地卖了,私了一定狮子大张口。”

周家的宅院是周老爷入股用的,幸好不能卖,以后还有个住的地方。

有栓懂事的点头:“姐,我也正想和你这样说。”福妞心里难过,村里的家和后面的鱼塘,是福妞的多少心血。

可是,为了救凌墨,也得卖掉。

省城里最大的酒楼,叫迎宾。天黑下来,迎宾楼挂起灯笼,小二在灯笼下眼睛尖,见到几个人走过来,忙告诉坐等的福妞等人:“娘子,您的客人来了。”

福妞不敢怠慢,到外面准备迎接。见人流中,几个人摇摇摆摆,手里各拿着折扇,为首的一个人生得桃花眼,白皮肤,比女人还要女人。

姐姐能当十二姨太,弟弟不会生得太丑。

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请的客人,福妞带着有栓再走几步,当街鞠了一个躬:“您来了。”

十二姨太的弟弟王五哥大模大样,居高临下打量着。一个布衣的少女,半弯着腰,从耳廓下去有一个良好的曲线,因为低着头,看不出来容貌如何,但是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旁边的小小少年,没什么看头。他们身后的几个人,王五哥见到就气恨上来。这是本省土财主的几个,没有权势,却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人,手里有几个钱,最可气的,是他们以前在王记医馆里看病,现在却向着那外地的郎中。

这郎中是哪里跳出来的,王五哥一直没查清楚。只知道自从他来了,全省的医生都没有好日子过。

有心地仁厚的,倒也服气。有眼红少生意的,就压在心里直到如今,王五哥就是一个,他身后随着来的人,也全是的。

“罢了罢了,”王五哥大大咧咧,不等福妞直起身子,当先往酒楼里去。一面走,一面怪声怪调:“请我们来,有什么吃的?”

福妞是主人家,赶快跟到侧边。陪笑对她来说从来难,她也艰难陪个笑容,还要发自内心:“王公子,有……。”

灯光把少女的面庞映得更红润,王五哥只看一眼,就看出来福妞没有开脸。他嗤地一声笑:“娘子?你们还没有成亲呢,”装腔作势叹一声气:“要是我的小娘子,我怎么舍得让她到处走动?”

大家默不作声,只有跟着王五哥来的人哈哈大笑,附合道:“就是这句话。”

“哎,你也跟个好人,这没有成亲就为他奔波,而这个人,却是个惹事儿精。”

有栓感觉到福妞身子颤抖,他勾起三根手指扯扯福妞的衣服。福妞明白有栓的意思,垂下头,她得忍着,她得为了凌墨。

几个人调侃着上楼坐下,桃花眼又一眼从福妞的胸往下看,福妞道:“我去看菜快上来。”出来外面一个人握紧拳头,深呼吸,再呼吸,夜空中仿佛出现凌墨在狱中,以福妞来想,应该是受苦的。

重新进来,福妞满面笑容,过了这个劫,姐把你打成纸人一样扁。

酒过三杯,土财主先问:“王公子,这凌郎中的事,孝敬您几个钱,咱们私下了结了吧。”王五哥笑嘻嘻,全是邪气:“好啊,”伸出一只手前后一翻:“十万两银子,钱到放人!”

“你!”土财主气坏了,福妞才能坐得住。她知道这个人要是不出足了气,他是不肯私了的。她静静的坐着,静静的拿起酒杯送到口中。这冷静,王五哥诧异了,心中忽然没了底气,虚空了半边的他不自在地问:“娘子,你的意思?你是正主人,他们全是帮闲的。”

“王公子,十万两银子,我们实在拿不出来。”福妞听张大人说过是五万两,到他这里翻了一倍,是这个人想把凌墨多关几天,好好出气。

一想到他在出气,小凌肯定是受苦,福妞就心如刀绞。心中翻腾的她看似心平气和,说话也十分平静,却带着一字一句的决断:“王公子,您是有学问的人。”

王公子笑逐颜开点点头:“那是当然,我跟着名医学过好几年。”

“那您应该知道,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这句古语是福妞无意中听到,又最喜欢的一句。因为她好勇斗猛,以前没有小有栓,是爱惹事的一个人。

惹事的在这里好生生的无事,小凌却下了狱,福妞心一横,这世道没天理,何必忍着!

手一翻,衣底一把尖刀亮出来,笔直扎在桌面上!

“啊!”几个人一起尖叫,王五哥也哆嗦:“你,你这是想干什么!”福妞还是静静坐着,还是心平气和:“王公子,您放不过这事呢,我们一家人三口,把命全给你。”

有栓在旁边,突然而来的豪气冲云,大声站到福妞身后:“对,把命全给你!”

“不过我看您不像是坏人,请您认真拿个数目出来,我砸锅卖铁,也把钱给你。”福妞说完了,坐在那里低眉垂眼,不看席面上任何一个人。

气氛凝重起来,带着无边的肃杀。这布衣的少女,微垂肩头坐着,狠劲儿从她静止不动的身体里,如海浪潮,汹涌而出。

镇住这里所有的人!

王五哥舌头打结,啊了好几声,才挫败的道:“三万两银子!”

“多谢王公子,这银子,我们一定给!”福妞霍然起身,眼睛里有了泪。带着有栓,深深的鞠下躬。

走出酒楼后,跟着的医生从忙乱中醒神,往地下重重“呸”了一口:“野人,”再讨好王五哥:“五公子,对您姐夫说,把他们一家人全抓起来,让他们狱里发狠去。”

王五哥迷怔着双眼,好一会儿所问非所答:“这个娘子,可比我们那些女人强多了。”

福妞这一会儿,和几个土财主分手,带着有栓在街上走着。她走得不急不徐,显见得是有目的地。

“姐,你要去哪里?”有栓小心翼翼地问,见福妞怔忡着没有说话,再道:“您把我卖了吧。”福妞一惊回过神:“什么?”

有栓正儿八经地道:“您先把我卖了,等凌大哥出来,再来找我。”眼睛里犹豫一下:“别卖外地人,不然带我走,你们就找不到我了。”

路边铺子里的灯光,把福妞面容上的感动、伤心,难过照得一清二楚。有栓不能看这样的眼光,扑到福妞怀里更咽了:“俺只要你答应一件事,等凌大哥一出来,你们就成亲,就赶快成亲。”

温热的小身子,滚烫的话语。福妞没有落泪,眸子幽幽抚着有栓,原本想带他去看一件东西,现在改变了主意,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客栈里,姐弟俩个人没有话睡下来。互相尽量不打扰,其实都是大睁着眼睛睡不着觉。

街上,又传来马持鸾铃声,静夜里很是清晰。

小二正在下门板关门,张一眼,见是几个军官,他赶快更快关门,喃喃自语:“这年头,当兵的惹不起。”

几个军官直到刘大人门外下马,有一个是白天张大人遇到的那一个,用马鞭子去敲门,粗声大气地道:“快开门,军情要事,要见刘大人。”

刘大人从热被窝里钻出来,打着哈欠来见他:“将军,有什么事?”军官抢声道:“袁将军说,要几个好医生!快,军情紧急,不得不误!”

“好好,”刘大人喊来人:“去告诉小五,让他喊几个医生来。”军官嘿嘿冷笑,面上掠过一丝杀气:“有人等着救命呢,大人,袁将军说了,再像上回那庸医,治不好把脑袋送回来。”

刘大人吓了一跳:“啊?”赶快止住家人,一个人厅上转了一会儿,有了笑容:“有一个医生,都说他医术高明。”

王五哥只想除去凌墨,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不用别人,刘大人亲自带着他们去狱里,看守的人更不敢耽误,给凌墨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去了铁链,又交待几句:“大人说您是专门看刑伤的,医术高明,您可不能说漏了,不然的话,你的家人还在这省里呢!”

凌墨在狱里,倒没有怎么受苦。现在要把他解往军中,他着实吃了一惊,又不能不去,强装笑容走出来,刘大人先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再让他和军官打了一个照面,凌墨愣住!

随即,他闭上嘴不多话。

军官带着凌墨出来,语气和气得多,指着一匹马,丢了根马鞭子给凌墨。刘大人在后面看着,见他们奔出街口,这才松了一口气,救了小五一条命!

夜风中军官们带着凌墨,喊开城门,直奔城外。听到身后城门沉重的关上那一声,大家才纷纷住马回头,笑容满面:“凌郎中,我们又见面了!”

为首的那一个,是凌墨在县里救治的两个打架大汉之一。

凌墨对这里风情人物了解不少,见他们敢当街不怕官差的死斗,猜到是有底细。他当时说得没有错,如果不是福妞好心,凌墨是不会出面救治的。

他一直很小心的,不惹官,不惹雄踞一方的军队。

军官笑得很开心:“我叫袁复,我是袁将军的亲侄子,我叔叔说你医术好,我回去不到三个月就好了。也是咱们有缘分,白天我无意中听到你有难,我不能不还你的情。”

手中马鞭轻扬,指着苍穹下一方夜空:“奔上三百里,明天中午,咱们就到了。在我们那里呆几天,看看你这官司如何处置才回来。”

“多谢将军,好是好了,只是我还有家人在,我心里担心他们会来。”凌墨收到福妞送的衣服,福妞怕他担心,不让狱卒说自己和有栓来了,只说是别人托送的。

可凌墨还是有感觉,认为福妞和有栓应该会跟来。

袁复摇摇鞭子:“我们先去吧,”他回身命一个人:“你回城去,明天一早找找凌郎中的家人在哪里,把她们也接来。”

盛情到如此的地步,凌墨无话可说,只能跟去。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空里,留下的那个人,带着印信转回城去找地方住宿,准备第二天打听福妞等人。

天色蒙蒙亮,福妞就起身。土财主的客栈离得不远,他们要给福妞出住宿钱,福妞没有答应,住到另一处。

土财主们起不了这么早,家人们都起来。福妞来递话:“我要出去几天,俺弟请你们照应。”家人们一口答应下来。

三万两银子是个大数目,土财主们也拿不出来。家人们劝福妞:“娘子,你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

福妞面容坚毅,狠狠点一点头,转身离去。

她直奔城门,城门初开,门洞子里贴着几张纸,上面写着:悬赏捉拿山贼。下面的赏格不少,一个脑袋值一千两银子。

人数不知道是多少,对福妞来说,也是一个希望。

伸出手,贴下告示,福妞紧紧腰带,大步出城。在她身后,守城的士兵们大眼瞪小眼,直到她走远,才倒吸一口冷气:“这姑娘是去送死。”

这些山贼功夫高强,胆子也大。袁将军和田将军的给养他们都敢抢,还怕一个姑娘?这姑娘,不是想钱想疯了,就是不想活了。

而福妞这个时候,只希望他们能有三十个人。一个人一千两,三十个人三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