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叔替秦汉挂了个号,然后搀扶着秦汉上了门诊的二楼,两个人在走廊里张望着寻找着看病的日本医生,这时一个护士模样的小姐走了过来:
“先生,您二位是看病的吧,喔,我看看,您挂的外科,请这边来。”
“喔、谢谢!”两个人跟着护士走进了一个诊室,彪叔机警地四处扫视一遍,然后扭过头一看,桌子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大口罩的年轻漂亮女医生,胸前还挂着一个听诊器,彪叔过去把挂号单慢慢放在桌子上,然后歪头试探地问道:
“孩子,你、你就是日本医生?日本人?”
“老人家,你看病么?哪里不舒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礼貌地问。
彪叔一听这个医生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他脑袋使劲儿摇了两下:
“不,不是我,是给我儿子看病,就他……他要看日本医生……”
“老人家,梅医生是协和医院里最好的外科医生,她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专家……”
“呃——最好的?日本留学……”彪叔眼睛瞪大了,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女医生。
“方护士,你去忙吧……”梅医生说着看了看秦汉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我浑身、浑身、脑袋迷糊……”秦汉突然竟不知如何回答。
“呵呵——还真没听说过这种病,好吧,请跟我到里面的诊室。”说着梅医生搀扶着秦汉进了里面的诊室,彪叔也赶紧跟了上去,却被梅医生挡在了门外。
梅医生搀扶着秦汉坐在了里面诊室的病床上,然后伸手去解他脸上的毛巾,秦汉下意识地挡住了梅医生的手,然后说:
“医生,不用看了,咱村里人说我得的是炭疽菌浓缩活细菌病,您给我开药就行了……”
“什么——”梅医生一震,瞪大一双眼睛,吃惊地审视着面前坐着的这个病人:
“什么——炭疽菌浓缩活细菌……”
“喔……大夫,我得的是炭疽菌浓缩活细菌病,在我们乡下都叫细菌病……”
还没等秦汉说完,梅医生就差点跳起来,她好不容易镇静了下来,良久,才小声问道:
“你,你是什么人——”
看到梅医生吃惊的样子秦汉也感到很意外,不由自主地回答道:
“我、我是乡下的……”
“我、我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就是、就是乡下扛活的,放羊的……”
“你、你是哪里的人……”
“大李庄的……咋了?”
梅医生更加的惊奇:“你说老实话,你们大李庄一共有多少人传染上了这种病毒……”
“就、就我一个人得了这个病……病毒……什么是病毒……”
梅医生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病人,然后压低声音又问道:“大李庄在什么地方?”
“喔,大李庄……就在大李庄啊。”
梅医生更加的吃惊了,她想了一下问道:
“你知道炭疽菌是什么吗?”
“我、哪里知道,要是我知道了还费这么大劲儿来问你们小、小日本……”
秦汉发现自己说走了嘴,看到梅医生凌厉的眼光,他赶把眼睛看向一边不再说下去……突然,他发现诊室的桌子上一个不大的书架,上面一本日本文字中夹带着中国文字的书籍让他眼睛一亮,《心脑血管诊治与防治》,虽然秦汉小的时候并不识字,但在八路军的大熔炉里,早已经是识了一些字,其中的“防治”两个字,他还是认得的,他眼珠一转便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