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嘴里叼了根草,看着还有几分自得,“嗯。”
朱旬默声,拿着些补身子的药,慢慢洗着,再缓缓捣碎,一齐入锅熬制。
李景眼皮跳跳,“你帮他们?”
朱旬笑笑,“周迢犯下的罪,我替他赎。”
李景嘟囔,“妇人败心。”
朱旬心中莫名其妙生了股无力。
她如今对周迢,他的行为,他的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朱旬瞥了眼他,
“我想与丞相大人见一面。”
李景道,“现在军中乱,这样也是个机会。”
朱旬垂眸,将药汁从锅中一勺一勺乘在小碗中,把他们放在木盘上。
朱旬冷冷说,“明日吧。”
“在后山,太阳落山的时候。”
李景点头,别的不说,朱旬办事还是有些分寸。有了交代便离去。
她一人在伙房待了半天。
她一人一个一个将这药汁送往个营帐。
邓郁之看着有些不忍,“阿旬,不必如此,不是你犯的错。”
“天寒,我什么都不会,这本是我该做的。”
“我与你一起。”
朱旬颔首,如今,倒不如让他与将士融在一起,想必也能减少心中的苦楚。
最后一碗,是去周攰那儿。
至于为什么不第一碗给他,因为他似乎发了什么脾气,不许任何人进。
朱旬拍拍门。
“殿下,是我,朱旬。”
门开了。
眼前是周攰在榻上盘坐闭目。
朱旬小心问,“殿下,我煮了药汁,补身子的,你喝吗?”
朱旬看他还不说话,怕他出事,便放下木盘,凑近轻拍他的肩。
一股力忽然向朱旬迸去,随后,周攰像是不认识她般,双眸猩红,用法力打她,她莫名其妙。
力气出奇的大,朱旬一直唤他名字,他还是没反应,她已出血。
忽然,他捏着她的脖子,慢慢,像要把她掐死。
“周攰!”
“周攰!”
“周北奚!”
他动作一顿,随后忽然昏在她的怀中。
朱旬低头看着她怀中的人,头发凌乱,他似乎与她一同,不喜束发。
她不自知的顺着他的青丝,眼中的泪滴顺着他的发落下。
这一切,都归咎于她。
她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登上周迢马上的念头。
若一切重来,她会如此吗。
他温热的气息扑向她的胸间,她搂着他,忽然,手被他扣住。
朱旬心砰砰的跳。
如今的心跳不同周迢,她对周迢,多半是心悦之情,而对周攰,是羞耻与敬仰。
周攰的手攀上她的手指,接着,便是十指相扣。
他似乎又梦到了什么,“南墨,别走。”
朱旬笑了,下巴抵着他的额头,
“南墨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