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刚至,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屋内,鲜血顺着水缸边缘滴落下来与地面的水珠汇合,形成一摊血水。
一具残缺的身体绝望地靠在水缸之上一动不动,丝毫不管身体的剧痛与鲜血的蔓延。
这般人彘的模样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恨意,她死死地咬住唇,不住地颤抖着下巴。
吱呀!!!~
房门被打开,一位老太监走了进来。他托着一枚托盘,托盘上放着白绫。
老太监居高临下地望赵欣怡:“赵夫人,今日我是奉摄政王之命送你上路。”
赵欣怡头一颤,扯着沙哑又难听的声音:“曹宗,当初是我提拔你到梁王身边,如今你倒成了他身边的一条狗。”
曹宗不屑一顾地阴笑,看着她被做成人彘的模样心中反呕:“夫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是个什么样,你应该清楚。”
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欣怡惨笑起来。因为汗腺被毁,根本哭不出来。
相比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她的心如刀扎一般。
她恨萧海峰,她恨林修宜,但她更恨自己有眼无珠和愚蠢至极。
七年前,韩魏两国来袭,念朝中无良将,父亲定北候亲自向皇上请愿讨伐北疆,更是带着她五个兄弟带抢上阵。
身为燕国的护城大将军萧海峰却早已视定北候为眼中钉。
为了除去定北候,他勾结敌军,通奸卖国,利用派去的阉人将父亲与五个兄弟除去。不久之后,萧海峰更是诬陷父亲通奸卖国,皇上大怒,下令将赵家抄家流放,定北候府百年的声誉毁于一旦。
看着父亲与哥哥送回的官柩,以及府中无人主持。
赵欣怡心中痛恨,誓要向萧海峰报血海深仇。她投奔于与她有婚约的梁王,希望利用梁王朝中的势力,来借此推翻权位当道的萧家。
她潜心修炼,苦练内功,不仅替梁王出谋划策,对交代的事件件着落,更是用心侍奉在梁王左右,照顾他的起居。
终于,在赵欣怡的帮助下,梁王利用原本赵家的兵权以及证据,将整个萧家的势力绊倒,萧家也因此株连九族。
原本看着萧海峰人头落地,她以为生活就此平息,从此可以安心的当上梁王妃。
可没多久,嫁给户部侍郎府长子为妾的欣桐,却因为宇文环的常年折磨而病死在床榻上,而原本满腹心事的母亲,在听到消息之后,当场就销香殒命了。
半月后,沉迷于赌博和逍遥散的六弟弟,最后被人砍杀在赌坊之中。
她悲痛欲绝,身边的亲人都一个个的离她而去。
她独自一人在王府散心时,却被梁王的下人告知,定北候与哥哥的死因,府门的倒戈皆与梁王有关。
而欣桐,母亲,六弟弟的死全都是梁王一手策划而成的。
当她去质问梁王这一切时,梁王二话不说地命人将她关在这,不仅将她废了武功,还弄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好恨自己呐!
怎会如此轻信梁王的花言巧语,若不是当初信了梁王的承诺,定北候府也不会弄地如此下场。
她愧疚万分,悲恸万分,即便是想哭,也不哭出来了。
忽然,柴门又打开了。
一名英俊神韵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这么多年了,男子的气质和容貌没有变,相反,比之前的温文儒雅,多了几分王者的霸气。
他穿着一件天青色龙纹虎袍,昏暗之下,身上的华贵之气也没有黯然失色。
从他踏进入的那一刻,赵欣怡全身血液都涌动起来,十分激动。
若是双眼还未挖去,赵欣怡定会满目仇恨地瞪着林修宜。
曹宗恭敬地走到林修宜前行礼,看着托盘上的东西还未动,林修宜挑眉道:“还未动手?”
“回王爷,赵夫人有些抗拒。”
听之,林修宜转头看赵欣怡,眼中流露着显而异见的厌恶。
赵欣怡发出如老妪般的声音,质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