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微风中,蓉城市那座充满历史的十二桥旧址已经消失,代替它的是贯穿地下、横亘在空中的那一座座冰冷而又坚硬的水泥立交桥。
旁边的蓉城中医药大学二十年前已经搬去了三环外的新校区,旧址上的这幢三层青砖外墙楼房与黑夜融为一体。这栋建筑是蓉城中医药大学国医堂,这几个led显示的红色大字漂浮在薄雾中。这是一所蓉城中医药大学直属的一所小型中医医院,里面的医生都是蓉城中医药大学里面的中医教授。
这座小楼环抱着一个花园,背后耸立着的幽深而又高大树木见证着蓉城中医药大学的建校时间,又仿佛一排卫兵守卫着蓉城中医药大学在这片土地上的最后一块中医战斗阵地。国医堂闹中取静,在蓉城市中心的这块静谧之地来看中医想必还没有见到医生就先看到这一片花园,病就已经好了一部分。
此刻,二楼的一间房间内还未熄灯,热气缭绕,似乎在等人。
奥迪a6的灯光划破了国医堂花园中的黑暗,黑色车身和稳重的车内装饰再适合不过这位益州省中医协会会长秘书冯之逸了。
他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一点半,得抓紧时间。
他提起手提箱,下车踩地,一层薄薄的软绵绵的东西,借着车灯看去,满地掉落的桂花就像下了一层黄色的雪一样。虽然空气中混杂着这座城市白天的废气,但是这园内充满着的那带着微凉的花香沁人心脾,冯之逸一天的疲倦随之消失,一下子便有了好的状态。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自己必须要展现出很好的状态,虽然是在半夜,自己却比清晨还要清醒、有力才行。
他对驾驶员说道:“车上等我,可能要花点时间!”
驾驶员转身点头答应,项背处的纹身若隐若现。
冯之逸看了一眼二楼那个还亮着的窗户,沿着草地上的碎石块铺成的小路径走向大门,红漆的大门没有上锁,推开后他踩着木制的楼梯上了去。楼梯和皮鞋的摩擦声在这半夜的楼层里面显得特别有力明显。
在走廊窗户一侧的墙上,借着走廊那边门窗泛过来微弱的亮光,可以看见几幅书法作品。都是这些医生诊余挥毫之作,冯秘书虽然来过几次,却从不仔细看这些作品的内容,因为他觉得即便这样看来是中医风雅的表现,但是却体现着中医的软弱的样子。
借着熟悉的感觉,在昏黄的走廊中不用看门牌就找到这间办公室,推门而进,温暖的灯光和泡茶的热气迎面扑来。
“对不起,诸位,久等了。”他微微弯下上半身,而后对着沙发前的各位微微一笑。
在座的五个人看着走进来的冯之逸,停止了谈话。其中一位老者挥了一下手,那四位便起身到了隔壁的一间屋子内,并关上了门。
老者随后向冯秘书微微一笑:“请坐,冯秘书,辛苦啦!”
冯之逸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向会长,为了岐黄之术的前途,这点不算什么!”
“今天去的哪里?”向怀山关切地问道。
“通州、南江、汉昌那边。”
向怀山递上了热茶,“一天之内益州东部的几个市你都跑了,他们都同意了吗?”
冯秘书接过茶,“你知道,益州东部民风剽悍,这三个市里面的人不好说话!”说完后才喝了一口茶,而后又露出了狡黠的一笑。
“你搞定了他们?”向怀山露出了疑惑而又惊喜的表情。
“是的,虽然费了一些口舌和精力,但是他们的坚定在利益面前也变得温柔!”
“就你一个人?”向怀山更加疑惑,因为一个人完成这么多事儿根本不可能。
“我还有一位得力干将!他不仅仅有勇有谋,而且对协会死心塌地,对中医的未来更是满腹热忱!”
“不错,什么时候把他引荐给我!中医的叛徒太多了!”
“是的,现在挂羊头卖狗肉的中医就是害群之马!但是我的这位助手对于中医很有自己的独见!我后面一定把他引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