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澹台宴辞转眸看他,唇角隐隐泛起一抹苦涩的轻笑。所以,他现在就是不愿意再相信她了呗。
暗暗攥紧双手,她默默的,深深的吸了口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利用你,我何须赔上我自己,赵宥柯,跟你我可是第一次!”
“去医院做个“第一次”也就几百块!”
伤人的话来不及经过大脑,冲口而出。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空气,在这一瞬凝固。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僵住。
她脸色苍白,神情平静,只是看着他,死死看着他。
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赵宥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满腔的愤怒顿时被懊悔和愧疚取代。
同时,他的心里还泛起一股不安和恐慌,仿佛自己即将失去她……
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满心慌乱,他怕了,连忙伸手去拉她的小手,焦急解释,“不是,我――”
啪!
一个狠辣又响亮的巴掌,落在他的脸颊上,鲜明的五指印立马浮现了出来。
赵宥柯狠狠拧眉,用舌尖顶了顶发麻刺痛的腮帮子,痛得暗暗龇牙。
她这一下,可真狠。
澹台宴辞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不止让他脸颊肿了起来,也让自己的手心火烧火燎的刺痛着。
很难过……
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难过,明明委屈得想哭,却双眼干涩,一滴泪都掉不下来……
也好,这样也好……
对他所有的抱歉和愧疚都随着他这句饱含侮辱性的话而消失殆尽,她不欠他了,一丝一毫都不欠了!
她冷若冰霜的模样让他怕了,硬着头皮又去拉她的手,“丫头,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伸出去的手被她冷冷拂开,她转头看着窗外,“开门!”
她没叫也没吼,声音低沉得像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特别可怕。
他知道,她这是在死命压抑,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宴辞……”
“开门!”她猛地回头,极冷极冷地看着他,警告意味十足。
他懊悔不已,诚恳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她不待他把话说完,突然就攥紧拳头用一种疯狂的力道狠狠砸着车窗玻璃,甚至弯起手臂用手肘去撞……
“澹台宴辞你住手!你干什么?!”赵宥柯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到了,慌忙扑过去阻止她,惊恐大叫。
他不怕车窗被她砸了,他是怕她伤着自己。
她不说话,双目猩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开门她就破窗而出,即便自己受伤也在所不惜。
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赵宥柯悔的肠子都青了。紧紧抓住她的双手,气急败坏的冲她吼,“澹台宴辞!你冷静――嗯……”
她二话不说猛地用头狠狠撞向他的脸。
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松开了她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股热流,从他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澹台宴辞趁机扑到他那边,自己开了锁。
然后推开车门,跳下车。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宴辞,澹台宴辞!”赵宥柯连忙抽了几张纸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鼻子,跟着跳下车,朝她追去。
在她即将走进萧家大门的前一秒,他追上她,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敢松。
“宴辞,你别走,你先听我说好不好?”他急喊,近乎哀求地看着她。
澹台宴辞低着头,双目通红,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死命的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手。
说?说什么?那样伤人的话他都说得出口,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突然――
“住手!”
一道严厉的冷喝,乍然响在空气中。
正在拉扯的澹台宴辞和赵宥柯均是一愣,双双转头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姨婆……”澹台宴辞脸色一变,失声喃喃。
蒋靖柔皱着眉头,从院子里走出来,狐疑地看着发愣的两个人,“你们拉拉扯扯的在干什么?你谁啊?”问后面一句时,锐利无比的目光直直射在赵宥柯的脸上。
短暂的怔愣之后,赵宥柯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突然变得慌张的澹台宴辞,然后看着老太太,说:“姨婆,我叫赵宥柯,是宴辞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