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真想看大海,像灰叔叔说的那样乘着大船回南诏。但是,事情太紧急,走陆路,飞神诀可是陆行神功。
正月十五,美丽的苍山与洱海之间已春意盎然,大路两边的苦刺花正在激情绽放。绿油油的铁线草地上,一个少年男子漫不经心地边走边甩动着手中的木棍,他既不像赶路的行人,也不似踏青的少爷公子哥,他正是刚从淮南来的南真。
重返故土的南真,心情无法控制地有些许激动,因为他属于这片土地,他的根在这儿。壮阔深情的洱海就在离他不远的前方,雄奇险峻的苍山早已将他紧紧拥抱。呼吸着苍洱之间熟悉的气息,南真有点沉醉,凉凉的、清爽得让人也似春天草木一样激情洋溢。
卧牛山下有一小镇,南真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曾经来过这儿,因为镇上有一家大马店,那是他和长青师叔住过的地方。一片开阔的大场院,搭着很长的一条大通铺,马儿就在床脚头一字排开。
夕阳已下,南真走进马店,大通铺却比他记忆里小得多,但内心的感觉依然还是那么强烈。他衣着朴素,小二也把他当成了马队的伙计,招呼他吃喝完后,南真自己找了一个空铺位躺下。
一夜无眠,不是因为心情激动,而是被那棉被下躁动不安的跳蚤骚扰得难以入眠。子时刚过,南真就起床了,没法,谁让他是个冒牌马帮小伙计,怎能受得了这新鲜的刺激。
月光朗朗,南真踏上了卧牛山小道。
顺着长青师叔给他那张图的指示,南真找到了无尘师伯当年埋藏的遗物。其中竟然有一把乌黑锃亮的弯刀,正是金乌门的镇派宝刀:圆月弯刀。这应该是长青师叔后来又回过南诏,把它一起埋于此处,难怪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另外,还有几卷帛书,都是一些门派的珍贵典籍和凝元一炁归功法九层后的修习心得。此外有一卷关于太岳剑的介绍,上面说:长青师叔与无尘师伯的师父钟静严竟然是太岳剑前任帮主傅红霞的丈夫,傅红霞做了帮主后,钟静严离开太岳剑来了南诏,去世时交待无尘师伯帮辅太岳剑。南真猛然想起那个太岳剑掌门胡岩松,他不会是祖师爷的儿子吧!看年纪与师伯应该差不多,南真一时心里惴惴不安。那胡岩松听灰叔叔说已被他处决,如果真是祖师爷的儿子,自己可真是罪过不小了。
想着这些,南真也顾不得再细细翻看那些遗物,用布袋装了两大包打算离开此地,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拿着这么多东西太不方便,不如仍然埋在这里,反正自己将来还是要回到南诏生活。于是,他带上乌刀、功法心得以及一块金色的小牌子就下了山。
格丹的驻地不在苍洱之间,为了脱离王室的势力,他把金乌门总部迁到了善阐府拓东城的昆池边。
三天后,南真到了拓东城,这里四季如春,气候比苍洱之间还好。在西山脚下一片浓密的树林里,格丹坐在一栋小楼的阁楼内闭目调息,楼下两名黑衣劲装少女神色焦急地对视着。
南真悄然而入,两名黑衣少女一上一下举刀朝他砍去。南真后发先至,一手一个抓住了少女握刀的手腕,“灰叔叔,南真来了”南真同时出声通报。
两名少女没和格丹去成都,所以她们都不认识南真。听到南真的声音后,小楼四周一下涌出五六个手持刀剑的男女。
“大家住手,是南公子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向大家说道。
两名被南真抓住手腕的少女手中的刀架在南真颈上,她俩的手瞬间被南真握住,然后瞬间又被放开,此刻还没完全收住攻势,所以自然地摆出了看似制住南真的架势。其他人都没看出究竟,可她俩心里却是明明白白。
“乌灵,乌童住手”几个认出南真的人同时朝两黑衣少女大声呼叫。
南真一脸微笑地看着大家,两个黑衣少女身材与南真差不多一般高,站在南真身边几乎把他整个人都遮挡住了。这时大家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她俩,俩人的脸一下飞上两朵红云,她们急忙收起长刀推开南真冲出了院门,院内众人一下哄笑起来。
笑归笑,笑过之后大家又都严肃起来。格丹两天前被人围攻受伤,此时正在阁楼调息,两位少女和楼下的这么些人都是在房子四周警戒防御的,因此南真的突然出现才造成了误会。
南真不懂医术,但他知道格丹是伤在脏腑,他示意要协助格丹调理气息,众人退出了阁楼,两黑衣少女下去后又悄悄回到门口,在门缝处偷偷往里张望。
南真在格丹各脏腑的经络处注入混元炁,把凝滞的气血疏通,然后再在他的几处穴位上用炁劲梳理了一遍。金乌门内修为高过格丹的长老们大多不在拓东城,所以格丹的伤一直没人协助他调理,还好南真来的及时,他的元气没有损耗太多。
接下来的几天,格丹的精神比较萎靡,但经过南真炁劲的一番调理并吃了几服药后,伤情已经是稳定住,没再继续恶化。南真也没去打扰他,整天与两位黑衣少女守在阁楼四周,因此与她们到是熟络了不少。
年长的少女叫乌童,乌灵是妹妹,岁数都比南真要小一些,南真直接称呼她们的名字。她俩自从那天被南真神速的身手镇住之后,对南真是敬而远之,南真问一句她们答一句,既不疏远,也不亲近,若即若离地暗暗观察着南真的一举一动,颇有点偏远小地方的山民见到皇亲国戚一般的崇敬和仰视感,南真越想越在内心里感觉好玩好笑。
青铜鼎的事南真没打听,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提高警觉,灰叔叔的伤与这鼎绝对有极大关系。可传国玉玺的事召德只告诉了自己,灰叔叔的几万贯财物都已经分发给了金乌门内各个机构。看来,这成都宝藏带来的一系列后遗症才刚刚开始,南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又过了几天,格丹的伤势有了很大好转,南真听各丹讲述了遇袭之事。
伏击他的人有三个,但只有两人动了手,而且是碾压式的完胜。那两人除了功法修为比格丹高之外,没有一样比得了格丹。按格丹的话说就是‘那么不起眼的两个小孩,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格丹天生一副好皮囊,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却怎么看都只像是南真的哥哥一样。南真觉得他那嗜血魔功是不是可以吸食人的精元,十多年前见他时与长青师叔年纪差不多,可过了这十多年他不但不见老,却仿佛好像又年轻了几岁似的。所以,在格丹的心里也像南真对自己的能力一样有种自负,不对,是有点自恋。
“南儿,你来南诏是有事找我吧?成都宝藏只剩几个古董了,叔叔给你留着呢,哈哈。”
南真看了看坐在门口的乌氏姐妹,格丹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没关系。
“灰叔叔,我这次还真是为了你手里的古董而来。”南真不着急,事情太过重大,他不得不一再小心。
格丹看着南真,裂开嘴开心地笑着。“难得你还会有贪财的一天,灰叔叔可从来没见你在意过难得之货。哈哈”
格丹见到南真后确实很开心,在南真面前,他不用装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嘴,他们不但有纯洁的友谊,而且还共同经历了生死,起码在自己绝望时,南真都会及时出手援救,对南真的信任已超越了亲情。
“小灵童”格丹才出声想让乌氏姐妹去宝,南真就阻止了他的行为。
“灰叔叔,此事不急于一时,等我把来龙去脉跟你说过之后再来处理此事。”
当南真讲出‘传国玉玺’时,格丹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