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人是回鹘人,其面孔长相与中土人完全迥异,他的实际年龄比面相要小得多,顶多就是四十上下的年纪。只见他上壁的身法也是十分的怪异,四肢紧贴石壁跳跃式飞升,就好像一只巨大的瘦青蛙。每一次起落都要准备好长时间,动作虽慢,但给人的还是有很明显的稳健之感,可见其功法非泛泛之辈可比。
竹竿人在距南真和白玉楼右侧三丈偏上的地方停住,他在观察南真和白玉楼,林觉兹老谋深算,他已交待竹竿人小心行事,注意防范。
此时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也已逝去,一个时辰后夜幕就要来临。南真期望的就是黑夜,所以他也不急,等着竹竿人问话。
“两位要怎么取鼎?趁现在天色未暗,咱们赶紧动手”,竹竿人终于沉不住气了。
“我还以为林先生要派那成济或者是张德光上来,不曾想派的是先生您啊!
“你觉得在下不够格吗”?
“够不够格不知道,只是不知道等下先生如何才能进入这洞中”。
南真说出这番话,那白玉楼扭过头背对着竹竿人笑得梨花带雨,南真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先生自己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竹竿人纵身往白玉楼的身边跳了过去,在距离白玉楼两丈处攀住凸出的石头站稳,然后从背脊后抽出钢杖就是一阵戳砍,他的单臂打开接近四尺,钢杖两尺,砍削过后的山壁已经处于南真与白玉楼之间。竹竿人为自己开辟了一处极为有利的地形,南真怎么会让他得逞呢!
正当竹竿人动身时,南真也动身了。
南真先一步到了竹竿人刻画好的山壁上,竹竿人处变不惊,他手中的钢杖插入石壁,身体借力向后一个翻滚,与此同时,白玉楼抬出手,一股丝带抛出缠住竹竿人双腿,南真也毫不迟缓地伸左手抓住插入石壁的钢杖,右手捏个剑诀,混元炁剑破空而出,直指竹竿人头顶大穴。
南真不是真要伤了竹竿人,竹竿人双脚被缚,头部又面临致命一击的情况下肯定是顾头不顾尾,南真知道他要躲过头部的袭击,就肯定不敢用劲收钢杖,双手没了着力点,他必然回身去攻击仙女姐姐。
南真拔出钢杖,身子往白玉楼的上方飞去,白玉楼也没闲着,她早已在竹竿人回身攻击她时就一跃而起,南真正好从她身边飞过把钢杖插入石壁,反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左手。
那竹竿人头下脚上被挂在半空中来回摆动着,南真接过白玉楼手中的丝带绑在钢杖上。白玉楼的九霄龙吟剑法威力着实惊人,南真才接过她手中的丝带,她就身形晃动来到竹竿人上方控制住丝带,又是一根丝带飞出击中竹竿人要穴,竹竿人一世英名顷刻间就被他俩毁于一旦。
“好漂亮的身法剑法,没有仙女姐姐相助我无法制住这人”,南真笑盈盈地看着白玉楼说道。
“小兄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仙女姐姐别急,等天色暗下来咱们再下去。那林觉兹的手段绝不简单,我觉得在这峭壁下一定还有埋伏,你先前不信他有什么诡计,待会儿让你看个明白”。
白玉楼不信林觉兹会独吞铜鼎,她倒是想看看这姓林的有没有这个胆量。她夫君,邛崃宫未来的宫主何荀之可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客,还有龙泉山庄在吴越的威名。她不信这个名不见经转的林先生敢对她下杀手。
“小兄弟,你说那铜鼎之内真有玉玺吗”?
“没有”,南真不假思索地回答了白玉楼的问话。
“你竟敢欺骗我”,白玉楼一脸震惊地看着南真。
“仙女姐姐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来给你听”。
白玉楼有点气急,自己忙活半天竟然被这小子骗了,这不是拿自己寻开心吗!
南真看着脸色发白的白玉楼笑道:“仙女姐姐别急,你想想,这么重要的物件我能随便出手吗?我一个月前得到此物就知道它是一件不吉利的物件,多少英雄豪杰为之丧命。能拥有它的人都是天下最厉害的枭雄,我一个小小的蝼蚁怎能掌控得了,有德者居之才是它的归宿,你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贪念”。
白玉楼脸色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有点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家主公一方霸主,他可以拥有,你我携手献上此宝,必定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大善举”。
南真听完白玉楼的话后又接着说道:“它的归宿我不想考虑,我答应交给你自然不会食言,至于你家主公是不是具有雄才伟略的天下主那是他的造化,没有那个命,以人力抗命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三国时的孙坚、袁术,他们都曾经拥有过,但他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这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得了的”。
白玉楼坚定地看着南真说道:“你不食言就好,否则会有很多麻烦。为了玉玺,可不止我们这一支人马到了江州,今天之事只是开始,我夫君和主公的几路人马都已经调动,那林觉兹最好别有什么图谋,乖乖办事就好,若他自不量力想动歪脑筋,下场会很悲惨”。
南真只想救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奢求,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他难以控制的状态,他目前再也不想考虑其他什么。
竹竿人被固定在他的钢杖上,南真没打算伤害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峭壁下已经燃起了一堆熊熊大火,把周围十丈内照得明亮如白昼。林觉兹和王奎、成济远远盘坐在黑幕之中,格丹、荷碧、乌童、乌灵和召德大师则身处火光照耀下。大火堆周围不远处均匀地分布着点点篝火。不知什么时候,林觉兹又调来了大量人手。
南真托着铜鼎飘落地面,白玉楼紧跟其后。林觉兹、成济、王奎已经进入火光照耀的区域,他们身处峭壁之下,但一刻也没放松过对壁上动静的观察,眼见两人下移,他们就围了过来。
“南公子辛苦了”。
林觉兹看着南真手里的铜鼎,他的眼睛在火焰的跳动中流露出的贪欲更加明显。围上来的众人目光都齐刷刷地紧紧盯着铜鼎,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铜鼎里的秘密,比如成济和王奎,他俩只把它当作了一个宝物,行动也只是他俩的一次使命而已。张德光与矮小老者这时也不失时机地把格丹、李荷碧、乌童、乌灵押送到了林觉兹身侧。
“林先生,此物是召德方丈委托在下取来的,不知方丈大师现在何处”?
林觉兹有点不耐烦,心想‘现在你还与我玩什么花样,叫来那老和尚又何妨’。
召德步履蹒跚地走到众人前面,他此时好像成了主角,人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位方丈大师。
南真抱着铜鼎向召德走去,林觉兹突然说道:“南公子且慢”,身旁的张德光和矮小老者同时出手扣住乌童和乌灵手臂上的穴道,乌氏姐妹尖声惊呼起来:“哎呦”。
南真停下脚步,对林觉兹说道:“林先生已然控制住了全场局势,还这么紧张吗,您别忘记了当初答应我的条件,莫非又要食言了”?
林觉兹阴森地微笑着不置可否,南真不再理他,把铜鼎递到召德面前说道:“大师,在下完璧归赵,大师的许诺能不能兑现了呢”?
召德当初提出以铜鼎换取江州刺史之位以及长青道长的事,他当然不会忘记,可如今他已经无力兑现承诺。
南真心无波澜地听着召德讲述,师叔临死时是平静的,他知道选择的结果,他告诉南真远离藩镇,可是自己还是被卷入了。诳语
南真心无波澜地听着召德讲述,师叔临死时是平静的,他知道选择的结果,他告诉南真远离藩镇,可是自己还是被卷入了。
召德接着道:“南真施主既然取回了铜鼎,老纳本应兑现承诺,可如今老纳自身难保,施主如若难平内心之愤,老纳任凭施主处置,但愿这样可得到施主的谅解。阿弥陀佛”。
南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