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兹耐心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正当南真不知所措地看着召德时,林觉兹开口了。
“南公子把铜鼎交给我吧,你的朋友还在等着你呢”!
南真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手起鼎落,那个铜鼎被他一掌击碎。
召德睁开了眼睛,林觉兹愣愣地看着地上破碎的铜鼎,他们俩眼里却并没有太多的失望。
南真右手搀扶着召德,左手高高举起,手里握着一把药丸似的黑色弹子大声向众人说道:“各位不知道我左手里的这些是什么吧,我给大家解释一下。此丹丸是本门独门暗器:‘混元迷雾’,它是一种雾状的暗器,中者瞬间七窍流血而亡,很普通、很高效。现在我再来介绍一下我右手的是什么吧,这么说有点不恰当,因为他是个人,这个人是什么呢,是慈恩寺的方丈召德”。
南真的异常举动一下让周围的所有人都充满了好奇和疑问,格丹和李荷碧也怔怔地看着南真。还有那美妇白玉楼,她不知道南真为何突然改变了她俩预先计划好的方案行事。成济和王奎也好奇地盯着南真,他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正在场的除了林觉兹以及他的嫡系以外,人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南真。
“在下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大多数人可能还不是太明白吧?成道长和王将军也不完全明白吧”?
南真也不管众人的提问,继续说道:“大家静一静,我今日是被这位林先生胁迫到此取一件要紧的物件,但是,大家都被林先生欺骗了”。
南真话音刚落,场内本就没停住的议论声又高涨起来。
白玉楼大声说道:“都给我安静”。
白玉楼功法高深,其武力在场内数一数二,她这一声呵斥充满了让人难以抵御的震慑。场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小兄弟,你接着说,姐姐我今晚倒是被你弄糊涂了”。
南真向白玉楼点点头,指着地下的破碎的铜鼎继续说道:“此鼎是慈恩寺的召德方丈大师让在下从南诏取回的,为了此鼎,已经有几百人丧命。为什么呢。因为召德方丈大师以此鼎为诱饵,引诱他的对手、政敌、和障碍,最终如愿以偿地除去了大部分阻拦他欲望和计划的人,剩下的小部分就有包括在场的很多人”。
林觉兹看着南真和站在他身旁的召德,脸色阴晴不定,他也不知道南真所说的在场的很多人是不是也包括了自己,因为他也有许多事情要向召德方丈大师请教。关系再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都难免被流言所伤,更何况南真的话很多都刺中了他的要害。
王奎和成济二人是与林觉兹相处得最久、接触得最多的人,那王奎奉军令来到江州协助林觉兹,他心里的疑问最大。听了南真的话后,他不屑一顾地问道:“林先生为何要欺骗你呢,是你贪财好色,见了林家媳妇起歹心,得到宝物就忘恩负义义吧”?
南真听了王奎的污蔑后并没在意,他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林先生为何欺骗了我呢?因为他与这位慈恩寺的方丈大师自从我离开寺庙后就精心布置了一台大戏。我原来在慈恩寺修习佛法五年多,后来被我识破他们的一些计划后,就被他们算计,成了他们手下一名攻无不克、帮他们攻城夺寨的过河小卒。今日,他们计划是先将我除去,因为鼎里有大家想要的宝物,除去我明面上是为了灭口,实际则是为了除去其他人先作铺垫,等杀了我后,发现并无宝物,再借口除去各位之中的大多数,然后留下几个无关紧要的来作证,之后他们拿着真正的宝物去找他们的主子邀功请赏。一石二鸟天知地知,巧妙至极啊”。
听完南真的话,白玉楼笑着开口道:“小兄弟不怕我也是他们一伙的吗”?
“南真不是神仙,也想赌一赌,如果仙女姐姐与他们是一伙,那我今日就只好命断此地了“。
“南公子以为有玉楼仙子相助就可以全身而退么?也太小看林某了,哈哈哈”。
林觉兹笑声还没完,只见黑洞洞的四周山地树林里忽然闪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亮,数量之多甚是骇然。
“阿弥陀佛,南真施主说错了一件事。宝鼎之事老纳可没有诓骗于你,只是你想到了一些,却还是没有想明白一些”,召德方丈已然张开精光闪闪的双目昂首直视着峭壁。
林觉兹身旁的张德光一声清啸,散布四周的点点光亮向他们合围过来。火焰炸裂之声、草木折断声、咳嗽说话声,甚至还有马嘶声,显然是大队人马。
合围的人还在继续,峭壁上又落下两人,一个中年儒生,一个瘦高的竹竿。中年儒生手里提着一个大布包。
林觉兹满面春风地看着南真说道:“多谢南公子了,这铜鼎要是没有南公子出手还真不好拿到手”。
南真眼睛看着召德,他不想见林觉兹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方丈大师,如果您也自信能从在下手底下逃脱,那我可真是没面目在这世间苟活了。然后麻烦您问问林先生,他是要鼎还是您的性命”。
白玉楼听完南真的问话接口道:“小兄弟你可能又要失望了,这位林先生恐怕只会爱惜他自己的性命,你刚才应该制住他而不是这老和尚”。
“玉楼仙子这么了解林某,林某真是受宠若惊。今日林某奉主公之命来取宝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方丈大师应该理解林某的难处,不是林某不讲情面”。
白玉楼的九霄龙吟剑已传五代,她爷爷白水长自出道以来很少用剑,仅凭借双手剑气就威震华夏几十年,人称长水剑仙。白玉楼三岁赋诗学剑,十五岁就凭借手中长剑挫败五湖剑盟三十位成名剑客,二十岁时龙吟剑破九重,江湖中已是罕逢敌手。
白玉楼龙吟剑出鞘直取林觉兹,她毫无征兆地发动一击,剑锋罩住林觉兹脸部和上身七处死穴。南真与她在峭壁上商量由她来对付林觉兹,南真解救朋友,此时的玉楼仙子一心还想着这个计划。
南真和白玉楼都没见过林觉兹动手,南真在林家被暗算时毫无防备,林觉兹能破了他的混元炁,此时南真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对付得了他。而白玉楼凭借几十年的经验和修为全力一击,那林觉兹能否招架得住这全力一击呢?
千钧一发之际,白玉楼忽然发觉身后一股劲气朝她袭来,正是那刚刚从峭壁下来站在她身后的中年儒生抛出的一把折扇。
白玉楼不得已收住了刺向林觉兹的一剑,她身体旋转着扑向前方,同时回身,手腕一挑隔开了折扇。林觉兹向后连退三步才站住,要是没有那折扇之力他也没把握接下玉楼仙子的这一剑,高下立现。
“哼,太岳追云剑何梅生”,白玉楼玉立场中看着那中年儒生。
“何梅生见过仙子,不得已出手打断仙子的剑招实在惭愧”。
“何先生也不必客气,各为其主也是理所当然”,白玉楼话声未落,剑招已向何梅生递出,围观人众一下退出三丈开外,两人两剑瞬间过了十余招。
南真观察了一下二人,白玉楼剑势飘逸沉稳、大开大合,一点没有女子的娇柔矜持。何梅生则是闪转跳跃以轻灵见长,其老辣的招式并没有什么破绽。不过,白玉楼的气势更甚一筹,似乎她的劲气要比何梅生要醇厚。白玉楼的情况南真不用再担心,眼下以召德为人质,逼迫林觉兹放了格丹、荷碧与乌氏姐妹是重点,那铜鼎已无心无力再管。